陳秋意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笑的一臉溫柔,“看來我們年年在哪里都是討人喜歡的”
陳年年更不好意思了,她拉著陳秋意坐下,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哥,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拿好吃的去”
還沒等陳秋意反應過來,小姑娘就已經跑的不見蹤影。
他無奈一笑,擺弄著桌子上的物件等著陳年年回來。
……
過了一會兒,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接著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小姐你回來了?奴婢給你做了好吃的……”
進來的人在看到陳秋意時又猛然收聲,一臉驚慌,“你是?”
陳秋意瞇著眼打量了會兒,站起身來,淡然一笑,眉眼溫和,“我是陳秋意,是年年,…也就是你家小姐的哥哥,這位便是王漓姑娘吧”
王漓繞過陳秋意,把手里的梨羹放在桌子上,然后沖著他行了一禮,“正是奴婢,既然是小姐的哥哥,那奴婢便不打擾了,奴婢房間就在隔壁,有事喚一聲便可”
“……稍等一下”,陳秋意攔住欲走的王漓。
一陣屬于男人的清香襲來,王漓抿著唇停住腳步,手無意識的揪住衣裳一角,低著頭不敢看陳秋意。
“姑娘莫怕,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問下姑娘”
“您問,我知道的都會說”,王漓囁嚅著,她實在不知道怎么跟陌生男子相處。
“…你,甘心嗎?”,陳秋意的眼睛很亮,語氣卻是帶著引誘的滋味。
王漓猛的抬頭看向陳秋意,她后退一步,臉色煞白,“你為何如此說?”
陳秋意循循善誘道,“你身為太史令之女,結局不該如此,命,是靠自己掙的”
王漓喃喃自語,“自己掙?”
陳秋意點頭,眼神漆黑深邃,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般,“你為你父親賣命,縮在這里一輩子,值得嗎?”
他緩緩投出魚餌,想要誘魚上鉤。
王漓一陣暈眩,快要站不穩,她死死扶住木椅,像是在勸服自己,“值得的,值得的!”
陳秋意毫不留情的點破她,“你隱藏的很深,但我還是能看到你眼神里的野心”
有一絲被看透的難堪,王漓咬唇。
是的,她不甘心。
有身份,有美貌,況且當初已經摸到過權利,又怎么會甘心為奴為婢。
她母親是個極其有手段之人,不然也不會在王家主母眼皮子底下生下她,并且進入王家為妾。
她還記得小時候,母親言笑晏晏的告訴她,自信又得意,“你父親不愛我,但是他離不開我”
那時候是何其風光啊,沒人敢看輕她,父親隔三差五便過來找她母親,對她也極盡寵愛。
只是后來,一切都變了,母親生弟弟的時候難產而亡,一尸兩命,父親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厭惡,便到了如今這種地步。
她抬眼直視陳秋意,“所以,你又有何目的?”
如此逼迫我承認內心的骯臟。
陳秋意笑了,他知道自己賭對了,他從不相信生活在權利爭斗中的人能出淤泥而不染,就仿佛說皇子清心寡欲一樣可笑。
“你只要站的夠高,你的父親就會來討好你,從此滿心滿眼只有你這個女兒”
他沒有回答,卻說出了另外一番讓人不能拒絕的話。
王漓臉色驟變,這個人,短短幾句話,便把她的內心抽絲剝繭般看的清清楚楚。
“我當如何?”,王漓垂眸,聲音低弱蚊蠅。
“今日陛下下旨,給太子和年年賜婚,而你要做的,就是代替年年,成為…太子妃”,陳秋意緩慢開口,字字戳心,他的眼眸里倒映的是女孩掙扎的模樣。
王漓摸著瘋狂跳動的心臟,她明白自己逃不掉了。
他如此信任她,他覺得她配得上太子妃之位,像是被托付了重要的責任一般,她感覺到了自己的價值。
要爭嗎?即使作為一個小小的婢女。
為什么不呢?人活一世,轉瞬即逝。
她想要她父親看得起她,想要別人發自內心的懼她,敬她。
人一旦產生一個念頭,它就會在你心里生根發芽,直到長成參天大樹為止。
陳秋意點到為止,他知道面前的少女已經做好了決定。
想了想,他開口,“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