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場雨,現在空氣里還滿是黃土的味道。
今晨太陽還未破開最后一道云層,林間的鳥雀卻已熱鬧起來。
位處幽町城西南方向的五湖四海客棧卻比這林間覓食的鳥兒更加熱鬧。
只因天南地北闖蕩的人都愛到這處歇腳吃飯。此時客棧里的吵鬧聲已經蓋過店小二的吆喝聲。
與這熱鬧毫不相干的角落里坐著兩個安靜的人。
一個黑衣干練,一個紅衣勝火。
一個瘦弱矮小,一個精壯高大。
但兩人無疑都是讓人舍不得挪開半點眼睛的美人。
可繞是如此“美人”,客棧里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視線落在這兩人身上。
“這幽町當真是塊風水寶地。”說話的公子哥呷了一口茶,透過粗制的竹簾看了一眼樓下的紅衣人,眼里滿是不屑,“瞧瞧!連封山不出的神鄺門也聞著香味找來了。”
年輕公子哥身后站著的中年大漢也頗為意外地道:“神鄺門一向鮮少與江湖交往,近幾年更是緊閉山門。焰五娘偏偏這時候來五湖四海客棧,莫不是江湖中出了什么大事?”
“哼,無非是一群莽夫爭勇斗狠罷了。”公子哥搖著折扇,語氣驕橫。
大漢應承一句,以一個保護的姿勢站在公子哥身后,沒有多話。
公子哥兀自一邊品茶,一邊欣賞起樓下的無限“風光”。
樓下,陸千雙手捧著一碗熱湯在喝,她喝的很仔細,很虔誠。她的對面,坐著神鄺門五當家“一葉穿喉”焰五娘。
焰五娘沒有喝湯,他喝的是酒,而且是五湖四海客棧典藏的最烈的酒。一碗接一碗,他已經喝了八碗酒。
陸千也已喝好熱湯,吃完早飯。
抱胸斜靠在身后的墻上,她問坐在對面比女人還美的男人:“焰當家的鼻子一向都這么靈嗎?”
焰五娘喝下最后一碗酒,抬眼看著陸千回道:“也有不靈的時候。”
陸千問:“什么時候不靈?”
“殺人的時候。”焰五娘頓了頓,對此十分煩惱,“我不喜歡血的味道,因為它總會掩蓋其他的味道。”
陸千來了點興致,挑眉道:“譬如?”
焰五娘狹長的狐貍眼放肆地盯著陸千胸前鼓起的兩個小包,邪笑道:“譬如……姑娘身上又甜又魅的女兒香。”
陸千也笑了,她一笑,臉頰上就會出現兩個圓圓的酒窩。里面好似裝進世間所有的溫柔,與之前的冷若冰霜形成強烈反差,讓人想要沉迷進去。
她傾身靠近焰五娘,聲音淡淡的說:“焰當家的鼻子最好還是不要太靈,有些香,不甜也不魅,反而藏著劇毒。”
焰五娘哈哈大笑,再度端起一碗酒狂飲下肚,狂聲道:“恰巧我這人渾身是膽,越是危險的東西,越是想要去試上一試。”
說話的同時,眼神也越發危險的盯在陸千身上。誓要找出她身上不同于別的女人的東西那般,極具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