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幸災樂禍道“陳大爺,以后路過流霞洲,不得專程走一趟青宮山,在酒桌上,與荊老神仙多聊兩句”
陳靈均笑容牽強道“一定一定。”
荊蒿更是心中一桶水七上八下,愈發驚疑不定,下意識說道“必須必須。”
雙方都尷尬,而且都看出了對方語氣、神色間的尷尬。
而且關鍵是他們都不知道對方在尷尬個什么鬼。
陸沉笑瞇瞇道“一見如故,這就叫一見如故。”
細眉河水府,又有緊急軍情稟報河神老爺,先前在村塾那邊結結實實喝了頓酒的高釀,趕忙親自去河上一探究竟。
好家伙,果然又有一只空酒壺飄蕩在水面。先前領教過此類重寶厲害之處的水府官吏和一大幫看熱鬧的蝦兵蟹將,這次學聰明了,都不去動酒壺。
只是當河神老爺小心翼翼將其拎起,輕輕搖晃幾下,高釀一頭霧水,與先前那只酒壺貌似不太一樣,并無玄妙。
那幫水府佐官胥吏,可不管這些,一個個振臂高呼,自家水神老爺,在一天之內兩次獲得重寶,這不是仙跡是什么
高釀不動聲色,將那只酒壺收入袖中后,輕輕抬手,虛按幾下,示意那幫水府麾下猛將們,都冷靜,低調些。
落魄山拜劍臺那邊,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的白發童子,正在這邊找郭盟主拉關系攀交情。
作為落魄山的首任編譜官,白發童子如今斗志昂揚,想著若是能夠聯手謝狗,再有郭盟主,在落魄山就算自立門派了,美滋滋。
少女跟白發童子坐在一根樹枝上邊,各自搖晃雙腿,晃晃悠悠,來這邊之前,她們都不虧待自己,兩人合力,在廚房那邊搗鼓出了兩砂鍋的過橋米線。
郭竹酒打著飽嗝,正在給白發童子傳授獨門江湖經驗。
兩邊樹枝上,她們身邊放著兩只空的小砂鍋。味道確實一般,不怪食材,得怪她們的廚藝,反正誰也別怨誰。
“行走江湖,遇到事情不要慌張。”
白發童子一邊使勁點頭,一邊偷偷翻白眼。
結果下郭竹酒的一句話,就很對白發童子的胃口了,“要趕緊跑路。”
白發童子眼睛一亮,卯足勁鼓掌,大聲喝彩,不忘繼續慫恿郭竹酒共襄盛舉,“郭盟主,你是曉得的,我這個人,千般好萬般好,只有一點,最為出類拔萃,那就是從不溜須拍馬,與郭盟主真是投緣,你不當咱們的盟主真是可惜了。”
郭竹酒疑惑道“你跟裴師姐有私人恩怨”
白發童子搖頭道“天地良心,絕對沒有”
郭竹酒沉默片刻,問道“你每天這么假裝開心,會不會有一天就真的開心起來”
白發童子神色黯然,扯了扯嘴角。
人生南北多歧路,事如春夢了無痕。當年萬里覓封侯,百無一用是書生。
白發童子雙手抱住后腦勺,惆悵,真是惆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