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矮小精悍的漢子,肌膚黝黑,棉衣草鞋,貌獰氣勢粗,呼
沉穩綿長,一看就是個內外拳法兼修的練家子。
陳平安是在今天的拂曉時分,才帶著滿身酒氣返回狐國地界。
他們再乘坐一艘沛湘名下的私人仙家渡船,穿云過霧,風馳電掣,直奔這座煙波浩渺的秋氣湖。
因為沛湘就在秋氣湖受邀貴客之列,持有湖山派頒發的通關文牒,是一塊靈氣如云流轉于青山綠水間的羊脂玉牌。
再加上此次參與議事的大人物,幾乎都會帶上一撥美其名曰仙府嫡傳、自家子弟或是道友、扈從,所以頭戴帷帽的沛湘,今天身邊帶著陳山主,掌律長命,謝狗和郭竹酒,就只是寥寥幾個“隨從”而已,故而一路暢通無阻。秋氣湖第一道“門房”那邊,一位道士裝束的練氣士,與一撥武把式共同負責鎮守關隘,道士還畢恭畢敬與沛湘一行人說了下榻地點,是那座靠近祖山湖心島的螺黛島,就在玉簪島旁邊,山頭稍矮些,但是靈氣要充沛幾分。客人你們來得稍晚,渡口那邊有專門一艘樓船恭候著諸位大駕。
道士神色謙恭,言語謹慎。顯而易見,作為大木觀的祖師堂成員之一,大致是曉得“狐國”一語分量的。
只是把守關卡的那些男子武夫,難免心中猜測不已,狐國完全沒聽說過,這是個什么道場門派
難不成真是狐魅成精再聚在一窩了
再一看,真像,五人當中,四個都是年齡各異的女子,就是個頭懸殊,高高低低。
不說那個自稱是狐國之主的狐媚女子,因為戴著帷帽,只見身段不見臉。
只說那個一身雪白長袍的高挑女子,中人之姿,容貌確實很不出彩,倒是她那副婀娜身段,再加上那雙大長腿,嘖嘖,絕了
這會兒不看臉,只看那娘們的背影,就更好看了,而且除了腿長,她個頭真高啊。
教一眾男子只覺得她那張臉蛋不好看,根本不算什么,不打緊,瑕不掩瑜,只要那婆娘愿意,咱可是連兒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看來看去,就是那個青衫男子有點礙眼。
他們之所以不敢嘴花花,用葷話調侃她們半句,當然還是那塊湖山派頒發的玉牌使然。
每個擁有玉牌的成員,不是神仙就是怪,注定是讓他們再多幾條命都惹不起的那種來頭,沒必要為了二弟死了大哥,劃不來。
貂帽少女心中那個氣啊,以心聲告狀道“郭盟主,咱們倆都被沛湘這個狐貍精和掌律長命搶走全部的風頭了。”
“看開些,習慣就好。”
郭竹酒拍了拍謝狗的貂帽,安穩道“別怨她們,要怪就怪你從上到下一根木樁似的,胸口腚兒都缺了幾斤肉。”
謝狗抽了抽鼻子,郭盟主這話說得委實傷感情了,用那頭小水怪的話說,就是寒了眾將士的心呢。
郭竹酒說道“我們這一脈,必須個個說話忠言逆耳,可不能學裴師姐的那個山頭啊,若是一樣風氣,何必分你我。”
謝狗點頭道“郭盟主此言在理,我早就覺得裴錢那一脈的風氣不好背后說人壞話,反正我就是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