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以吾洲的境界和脾氣,一旦有了懷疑對象,竟敢鬼鬼祟祟算計自己,在這座青冥天下,難不成是道祖借你的膽子嗎
吾洲笑道“丫頭,其實不用太擔心白玉京那邊,以余掌教一以貫之的行事作風,他是不會刻意針對你和魚符王朝的。你真正要擔心的,反而是近期不舉辦玉清宮議事,尤其是議事,卻沒有任何一位道官主動提出這項議程,余掌教不給出定論,如此一來,白玉京道官可就有回旋余地了。”
青冥天下的各脈道官,白玉京之外的一眾山巔修士,不管如何非議余斗,只在一件事上,沒有任何指摘,那就是余斗從不徇私。
余斗進入白玉京之前的三位摯友,其中一人,死在了天外天。余斗當初選擇放行,再將其親手斬殺。
曾經自號垢道人的劉長洲,就這樣死在余斗劍下,紫氣樓才有了后來的姜照磨。
一位曾經被譽為“敢叫海岳聽安排”的飛升境符箓大修士,更是死在余斗劍下。
而且是那種山上最為徹底的魂飛魄散,真正意義上的身死道消,再無轉世可能。
而這位修士的道侶,自號“黃葉道人”。正是飛升境女子劍修,寶鱗。
正是道號“天墀”的邢樓,在余斗的修道中前期,出力極多,幫助極大,甚至不惜將某件至寶轉贈好友余斗。
邢樓之于余斗,可謂亦友亦兄。
所以余斗在天外天劍斬當時已經走火入魔的劉長洲,天下道官還能理解幾分。
但是余斗殺邢樓,不可謂不驚駭天下。要知道當年白玉京的那座鎮岳宮煙霞洞,黃界首都已經做好開門接納邢樓的準備了。
朱璇松了口氣。
吾洲瞇起眼,呦呵,有嚼頭。
回頭打探一下,看看玉清宮議事期間,是誰來與兩位掌教詢問此事。
所以吾洲就順水推舟賣了一個人情,“朱璇,只要你不去篡改占卜結果,你就肯定不會被抓去鎮岳宮煙霞洞。”
朱璇趕忙起身,打了個稽首。有了吾洲的這句話,朱璇和魚符朱氏就等于吃了一顆定心丸。
吾洲調侃道“璇丫頭,既不要斗米恩升米仇,也別覺得大恩大恩無以為報。”
朱璇重新落座,赧顏道“豈敢。”
吾洲移動桌上的竹籌,以心聲微笑道“殷州朝歌所求,無非是人間出個真天子,她好協靈配乾。”
曹州狐點點頭,心中了然。
朱璇感嘆道“真是通天手段,朱璇自愧不如。”
吾洲笑道“你只是還很年輕,再給你幾千年歲月來精心謀劃一事,不會比朝歌差。”
曹州狐問道“這次跟隨陛下一起來九峰山覲見前輩,我有一事要與前輩請教。”
吾洲點頭道“說來聽聽。”
曹州狐問道“白玉京就不能將所有化外天魔皆凝為一粒芥子大小,再將其嚴密關押起來難道是因為練氣士的心魔,源源不斷出現,人間每一位練氣士,就成了化外天魔的源頭活水,故而堵不如疏”
吾洲反問道“芥子大小是大是小”
曹州狐一時怔住。
吾洲嗤笑道“咸吃蘿卜淡操心。”
天外天的化外天魔,如何治本,一直是白玉京歷代道官孜孜不倦追求的“最大成就”,沒有之一。
以至于有傳聞,誰能夠解決這個天大的難題,誰就有希望從道祖手上接任青冥天下。而道祖也可以放心遠游追尋道外有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