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趕忙不再雙手叉腰,青衣小童神色肅穆沉重,再以心聲詢問君倩先生,哪個白也啊
君倩笑道就是你以為的那個白也。
陳靈均熟門熟路,這就叫熟能生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扶住額頭,身形一個晃蕩,念念有詞,這頓早酒喝的,都找不著東南西北了再行云流水轉過身去,晃晃悠悠走出幾步,先箭步再飛奔,眨眼功夫,青衣小童轉瞬間就消失無蹤了。
在那之后,周首席上山之前,陳靈均就一直躲在宅子里邊,美其名曰閉門思過,修個關門禪。
崔東山走出宅子后,想了想,先生說得是對的。
一場苦等再苦等,終于等到了。
崔東山長呼出一口氣,一個蹦跳起身前沖,呼呼喝喝,拳打腳,腳踢拳,兩只袖子噼里啪啦,打了一套拳法。
先生陳平安是這樣的心境,學生崔東山何嘗不是如此。
壞事不怕早,好事不怕晚,按照這個說法,確實勉強可以將一連串的險惡風波,視為下一件好事的征兆和開頭。
但是在這之間,上山和下宗,都必須揪心耗神和勞心勞力就是了。
崔東山沒有走回自己的宅子,而且身形一掠,再翻墻去了那棟擱放梧桐傘的庭院。
坐在臺階那邊好像等人,抬起五指,掐指算卦,時不時抬起另外那只袖子晃幾下。
崔東山百無聊賴,打著哈欠,終于等來了兩人,走了一趟湖山派的劉羨陽和顧璨。
客套寒暄都免了,崔東山一抖袖子,起了座金光畫圓的劍陣,從袖中摸出一卷畫軸,壓低嗓音道“這幅畫像,出自桐葉洲女冠黃庭之手,畫了一頭作亂妖族,不過最大可能,就只是一張替身符的化身容貌,劉大哥,意下如何怎么講沒二話,我都聽劉大哥的”
劉羨陽伸過手,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有。
崔東山遞過去畫軸,卻不松手,“會不會打草驚蛇”
劉羨陽嗤笑道“崔老弟這話說得不對,親眼瞧見了蛇,哪來的打草驚蛇,打蛇驚草別磨蹭了,趕緊松手,先給一棍,打不打得中七寸,等老子打了再說。”
“劉大哥,境界身份一高,膽識氣魄就愈發了不得,不愧是當宗主的人了,老霸氣了”
“自家兄弟,少拍馬屁,崔宗主給本宗主閃一邊去。”
崔東山立即雙腳并攏,一個橫向蹦跳,“小弟得令”
劉羨陽轉頭望向顧璨,壓低嗓音說道“鼻涕蟲,如果陳平安來阻攔,你記得幫忙擋下,勸他別多管閑事”
顧璨已經說道“他沒來,只是瞥了這邊一眼,就帶著于玄散步去山頂了。”
劉羨陽痛心疾首,直接開罵了,“沒良心的東西”
崔東山怒道“咱倆都是當宗主的人,平起平坐的,劉大哥,你要是這么說,老弟我可就不樂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