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費這腦子去想什么了。
能夠從那場火刑中脫身,感恩戴德的她先前在自己屋內,就給那位青衫劍仙磕了好些個響頭。
老嫗攤開手掌,笑道“陳劍仙發話了,你們這雙狗男女,只能活一個,而且必須是你們親自動手殺掉對方。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馬巖,秦箏,你們還是按照老規矩,商量著辦,好好合計,誰死誰活”
這處螺螄殼仙家道場瞬間一變,變成了昔年杏花巷的祖宅,屋外大雨滂沱。
只是當年這雙年輕夫婦,是在秘密商討如何殺那個自家龍窯的陳師傅。
老嫗蒲柳,似乎變成了那個攔阻兒子兒媳莫要如此作為的老嫗馬蘭花。
老嫗面容悲苦,反復說著你們做這種傷天害理的勾當,是要遭報應的。
秦箏冷笑道“活一個怎么活,可以活多久”
馬巖瞬間清醒過來,眼神堅毅起來,“這種鬼話,誰信”
側門緩緩打開,走出的不是偷聽對話的孩子馬苦玄。
而是一襲青衫長褂,陳平安笑道“就喜歡你們這么蠢。”
擋在門口那邊的老嫗,一下子是蒲柳身形,一下子是馬蘭花的面容,從袖中摸出兩條白綾,重復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喃喃自語的老嫗將兩條白綾圍住“年輕夫婦”的脖子,打了個死結,再高高拋起另外一端,好像繞過了兩根無形的梁柱,再將兩條白綾那端打了個繩結,馬巖和秦箏雙手抓住白綾,仍是不得不同時踮起腳尖,但是哪怕如此,雙人的靴子依舊高出了地面,不多不少,各自剛好離地一尺有余的高度,這就意味著兩個人想要活一個,就必須需要死一個。
看架勢,想要活下來,就看誰的力氣更大了,誰能站穩腳跟了。
陳平安雙手插袖,瞇眼道“第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