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見此景象也不奇怪,這個剛認還不到一年的師父,曾隨一位不知姓名的古時異人學鎖鼻術。
只是他們都磕過頭,拜師學藝了,至今卻不知師父的名字、師門,這是山上神仙們獨有的古怪規矩么
而且師父只說是尊奉師門之命,要去大驪西北鄠州度一個天生仙根的人,帶回山中,異日定可光大門派。
作為收徒禮,這位道人曾經分別送給他們一件禮物,分別是一長一短兩把劍,解下懸佩長劍贈送給少年弟子,長約三尺四寸,
劍囊古舊,色彩斑斕,雕飾華美,師父卻并未道破劍名,只說是一柄上古名劍,出自一座大岳某位陸地真人親手鑄煉,吹毛過刃,削鐵如泥,此劍可屈伸,不用時只需纏在腰間,它曾是道人登山煉氣之初,作防身之用的利器。
少年再不識貨,也知是寶物無疑,平時只需將這柄長劍抽出劍囊兩尺,便覺晶瑩射目,劍氣森森,可以持劍人毛骨悚然,不敢全部將其拔出劍囊。中年道人再贈送少女徒弟一把短劍,卻不曾說其淵源。只是叮囑他們平日與劍親近,以自身道氣溫養劍氣。兩人自然無法理解什么道氣與劍氣,只是琢磨出個道理,想來與那人養玉、玉養人的道理無二,朝夕相處,時常把玩便是。所以少女每夜入睡,便會將短劍當作枕頭。
道士睜眼攤掌后,低頭一瞥,微微皺眉,只是很快就恢復古井不波的道心,重新閉眼。
少女小聲說道“師兄,師父自己只管日夜煉氣,也不休歇片刻,師父可以辟谷,不吃五谷雜糧,我們在這道觀,卻要翻墻進出跟蟊賊似的,到底是為什么啊為何我們不直接去那鄠州找人”
少年神色漠然,搖頭說道“師父怎么想的,我如何猜得到。”
雙方學武煉氣不足一年,輕身功夫就至純熟境地,檐壁間跳躍捷如猿蹂,在山林間去勢快過飛鳥。
只是仍舊不曾練習劍術,師父始終不教,他們也無可奈何。
至于道觀內師徒三人,竟然至今不知道他們的存在,委實是樁怪事。
一位青裙婦人,憑空現身,姍姍而來。
她步入涼亭內,笑語晏晏,“你們就是劉師兄剛收的兩位弟子吧,哪個是豐城,誰是景定”
無視他們如臨大敵的姿勢,婦人自我介紹道“我姓蕭,論輩分,是你們的師叔。名字就先不說了,咱們師門規矩很重的。”
他們站起身,與這位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蕭師叔行禮。
“君卿皆是仙苗,理當自珍自愛。”
青裙婦伸手虛按兩下,讓他們不必拘謹,微笑道“好好修行,大道可期。”
她一邊與倆孩子閑聊,一邊以心聲與那魁梧道士說道“劉師兄,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熱鬧了一天之內,就來了三撥客人”
那道士密語答道“無緣不聚。”
青裙婦說道“白帝城顧璨,侍女顧靈驗,國師黃烈,他們是怎么廝混到一起的我剛得到一份總堂諜報,那個假裝顧璨貼身婢女的狐媚子,竟是一位蠻荒女修,道號。至于她的修道路數,如何會跟在顧璨身邊,從蠻荒來到浩然天下,連總堂都不清楚,查不出來就算了,還說不必再查,劉師兄,你說怪不怪”
魁梧道士說道“真正緊要的消息,不是顧璨和,而是剛剛離開此地的道士吳鏑。”
青裙婦眼睛一亮,“有說頭”
竟然可以比顧璨、更重要
道士一語道破天機,“此人真實身份,就是落魄山陳山主的符箓分身之一。”
青裙婦問道“他是要與馬氏報仇”
魁梧道士說道“仇都報完了。先前天邊異象,就是馬苦玄身死道消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