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點頭,又不是要當翻墻的蟊賊,何必心虛嘛。
可是等那真實姓氏是司徒的少女,來到了泥瓶巷那邊的路口,就鬼鬼祟祟向前走出幾步,又后退幾步,樂此不彼。孔鵷靠著拐角墻壁,揉了揉額頭,不就是你家長輩,有位劍仙去過劍氣長城,回來后對那年輕隱官推崇倍加嘛。就算你們家族再被稱為什么美人窩,跟你“王瓜”也沒半顆銅錢的關系啊。司徒積玉總不可能當月老,幫你與那位年輕隱官牽紅線吧再說了,如今不都說陳平安在劍氣長城那邊,是出了名的妻管嚴每次在自
家酒鋪喝了點酒,就都要在門外睡覺的
少女自言自語道“修道之士,積攢外功,內煉精神,當寓清于濁,須用晦而明。孔鵷,這種空泛的道家籠統語,有意思么”
孔鵷懶洋洋道“我修道沒啥天賦,年少時被發現有畫符的資質,屬于掉坑里了,要是專心練拳,如今怎么都該止境境了吧。”
有人緩緩走在泥瓶巷中,向他們兩個外鄉人走來,笑言道“沒有那么容易躋身止境的,山巔境還有幾分可能。”
孔鵷笑道“你說了算啊”
那人說道“我說了不算,你就能止境啊”
王瓜掩嘴嬌笑,收斂笑意,已經猜出對方身份的少女,連忙打了個稽首,“小門小派的王瓜,見過陳先生。”
孔鵷本來覺得總不是任何一個走在巷中的人,就是那個陳平安吧,這會兒趕忙站好,抱拳道“晚輩孔鵷”
陳平安抱拳還禮,笑道“看來于道友很看重你們,明明不必來這里,還是讓你們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俱是不明就里。
陳平安說道“帶你們隨便逛逛”
孔鵷可不敢點這個頭。
他雖然是授箓道士,卻更多是以純粹武夫自居,如今見著了一位能夠讓曹慈鼻青臉腫的“前輩”,得謙虛些。
遇見曹慈,孔鵷可以放大膽子,虛心請教。眼前這位,真心不敢。
那王瓜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大方方點頭說好,謝過陳先生。之后孔鵷便愈發摸不著頭腦了,這位身份極多的陳先生,真就帶著他們開始閑逛小鎮了,還邀請他們去騎龍巷兩間鋪子坐坐,說是在壓歲鋪子買了糕點,可以再
去隔壁,如果遇見心儀的物件,可以打八折。
孔鵷以眼角余光看了眼王瓜,卻見少女額頭其實滲出汗水,顯而易見,遠沒有表面那么鎮靜。
孔鵷便心里打鼓,總不至于,是那膽大包天假冒陳平安的貨色,準備劫財又劫色
白霧茫茫中,有人環顧四周,心中驚駭萬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田宮,打碎椅子,可是要賠的。”在那碧天云海之中,不知為何會身在此地的冷峻少年,他抬起頭,只見一只金色大手如山岳落下,砸向頭頂,四周罡風大震,“有緣乘坐鶴背之人,當知天上風大
徹骨寒。你這孩子,叫童香對吧,還是叫香童來著無所謂了,反正你就不懂這個道理。”
屋內不同道士,面對不同景象。
桃符山地界一候、二候、三候峰,三位做客落魄山的年輕道士,恰好各自都在隔壁山頭,分別瞧見了于玄,薛天君和丁道士。還有那文霞,只覺得那天他們與陳平安鬧了個不歡而散,很快就乘坐龍蛇蹤渡船返回中土神洲,她回到了斗然派,去了后山,在竹林瞧見了那個熟悉的婀娜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