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認識沒多久,無名氏還是有些佩服這個陸臺的臉皮,以及說話的不著調。同時愈發張風海的氣量,有個人每天在自己耳邊如此聒噪,真能忍不覺心煩
張風海笑了笑,“只需要置若罔聞,久而久之,習慣就好。不搭話,看看他能一口氣嘮叨幾千字,就當是不花錢聽人說書。”
無名氏笑著點頭,“的確是個好法子。”
師行轅白眼道“陸副宗主,少說幾句廢話,聊點正經的。”哪怕是出門在外,跨越天下遠游,師行轅還是如白玉京煙霞洞一般的行頭裝束,是一位臉色黝黑、身材苗條的女子,她頭別木釵,布裙棉鞋,鄉野常年勞作的年
輕婦人似的,走在這支道氣磅礴的神仙隊伍當中,師行轅顯得十分扎眼。
陸臺埋怨道“稱呼官職不帶副,懂不懂官場規矩”
師行轅無可奈何,以心聲與張風海說道“宗主,你不如訂立一條門規,干脆不許陸臺說話”
張風海同樣置若罔聞。陸臺咳嗽幾聲,潤了潤嗓子,將那老得不能再老的某些故事娓娓道來,“遠古歲月里,天神地,天道威嚴不可測,人間便出現了大量的巫祝,他們司職娛神,祭主贊詞,是謂接神者也,他們就像替天地變化說文解字,為我們解釋老天爺的喜怒哀樂。可是由于我們人族體魄過于孱弱,總是被身體強橫的妖族肆意捕殺,當做果腹的食物,早期人族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導致香火不濟,舊天庭神靈覺得這樣可不成,一尊尊雷部諸司神靈,裹挾浩蕩天威,率先來到人間,打殺那些
冥頑不靈的妖族,后者尸骨堆積成山,可此舉畢竟治標不治本。”
“怎么辦呢。”“要么干脆將到處吃人的妖族斬殺殆盡,要么讓比螻蟻還不如的人族稍微大只一點。后世儒家的經文,有古今之爭,人呢,也是有的,比如我們就都屬于今人的范疇,兵家初祖他們那撥老家伙,卻是當之無愧的古人,神靈開始給予我們一副強健的皮囊,再多給了點魂魄,古人的一魂兩魄,就變成了今人的三魂六魄
。”
呂碧霞問道“不是三魂七魄”
陸臺笑道“最后一魄,是遠古道士們歷經千辛萬苦才找到的,并非神靈賜予之物。”
師行轅恍然道“難怪后世入廟敬香,或三或六或九。”
陸臺瞪眼道“我可沒這么說就不能是那書畫鈐印,或一或三用以奇數補陽”
陸臺趕忙雙手合十,念念有詞一番,然后正色道“文人雅士嘔心瀝血,夫子自道,著書立傳,都被形容為一瓣心香。”
先前說到“捕殺”二字的時候,陸臺故意斜瞥一眼無名氏。
陸臺轉過頭,望向李槐,笑呵呵問道“假設一條光陰長河便是只香爐,李槐,猜猜新香火是什么”
李槐搖搖頭。他一向不擅長猜謎和解題。
辛苦說道“你們的七魄是香爐,三魂即是香火。”
聽到這么個匪夷所思的答案,李槐在震驚之余,難免心生疑惑,什么叫“你們”陸臺笑嘻嘻道“道祖率先提出天之道與那人之道。有了供奉一說。如此一來,遠古天庭一眾神靈,就再不是唯一不二的天道正統。天道,仿佛就有了新舊之
分的雛形。煉氣士,道士,書生,諸子百家的修道之路,就有了大道依據。”
“有了道路。”
“還是一條名正言順的道路。之后小夫子,也就是我們禮圣,絕天地通,在山頂鑄九鼎。”“在那之前,如何呼吸,飲食,睡覺,如何行走,思考為何會有思考,想法來自何處,去往何處諸如此類,最簡單的問題,都成了最困難的問題,久而久之,就是煉氣,想明白了的,即是修道。在這期間,當然又有一場場術法如雨落,好一場雪中送炭,修煉成人形的一撥遠古道士們,竟是連那金身境的瓶頸,也一并給打破了。從此羽化登仙一般,覆地遠游,御清風,乘云氣,身形高過鳥雀,去那明月中賞景,去那太陽宮聞道有了山巔境,止境三層,氣盛,歸真,神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