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作為,等于是是在一座天下的眾目睽睽之下,來此拜會老觀主。
古鶴小有意外,觀主竟然沒有將其一巴掌拍回人間去。
那位容貌清逸的道士收了法相,正是青神王朝,雅相姚清。
姚清瞧見了道觀門口的干瘦道士,說道:“王原箓,我不找碧霄前輩,這趟登門,就是找你。”
畏畏縮縮的王原箓,蹲著不敢起身,都不敢正眼看那位雅相,悶悶說道:“雅相找我做啥子。”
五陵少年,也會貧富懸殊。
何況千年以來的五陵少年,誰不佩服姚清,誰不怕姚清?
姚清沒有著急說話,看了眼人間美景。
海上明月,塞外孤煙,空谷幽蘭,美人梳妝對銅鏡。
青鶴游天,鮮衣怒馬,愛憎分明,少年帶酒沖山雨。
姚清直接問道:“王原箓,在你那邊,孫道長死了嗎?”
王原箓愕然,緩緩起身,瘦小道士氣勢渾然一變,竟是死死盯住這位新十四境,反問一句,“姚清,你說呢?”
姚清答非所問:“你敢不敢以五斗米道余孽的身份,陪我一起走趟歲除宮,去見見吳霜降?”
王原箓細瞇眼問道:“什么時候?”
姚清說道:“現在。”
王原箓說道:“好。”
姚清笑道:“不再考慮考慮?”
王原箓沒有說什么,走下臺階,轉過身,面朝道觀,開始重重磕頭。
“師父,從今天起,弟子便不再是觀道觀的授箓道士了。”
“你老人家多保重,都好好的。以后再找個更有出息,更有孝心的親傳弟子。”
“不肖弟子,就此別過。”
并未現身此地,老觀主在酒桌那邊,咦了一聲,語氣驚訝道:“天底下只有趕走徒弟的師父,還有主動將師父逐出師門的徒弟?”
王原箓額頭貼地,哽咽道:“是弟子悖逆了!師父的好,弟子這輩子都會銘記在心,沒齒難忘!”
王原箓又磕了幾個響頭。
老觀主不耐煩道:“行了行了,起來說話吧。到了外邊,不要隨便跟人說是貧道的弟子便是。”
王原箓只想給師父多跪一會兒,臉上眼淚鼻涕一大把,與那泥土糊在一起。
老觀主冷哼一聲,“再不起身,為師便廢掉你的道行,再將你丟到歲除宮去!”
王原箓火速起身,滿臉泥污,也顧不得擦拭,只是神色茫然,呆呆望向姚清,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