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簡簡單單與她撇清了關系?
退朝之后,作為光祿寺卿的晏永豐,還是紫照晏氏的當代家主,他有意無意走到了光祿寺丞邊文茂的身邊,一起閑聊了幾句,晏永豐是需要趕去參加御書房議事的,所以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動作,在有心人眼中就很有嚼頭了。光祿寺是小九卿衙門之一,下轄六署,冷板凳算不上,當然熱灶更算不上,但是當了光祿寺卿,畢竟就是這條線的頂點位置了,此外少卿是副職,寺丞是佐官,鴻臚寺跟禮部職權有一定的重疊,寺卿調任太常寺卿居多,幾乎成為定例,轉任某部侍郎極少。此次朝會,重新厘定了大小九卿衙門的權限界線,明眼人都猜到晏永豐馬上就會升官了,關鍵是極有可能會破格提拔。
理由很簡單,甚至是有些荒誕,緣于新任國師一直心不在焉似的,好像一直在神游萬里,唯獨在論及光祿寺的時候,不知是偶然,還是有意,總之的的確確,是投了視線在百官公卿的人堆那邊的。
晏永豐隨口問道:“文茂,在幾個衙門任過職了?”
光祿寺畢恭畢敬答道:“先在翰林院編修,隨后去了國子監當過律學助教、主薄、國子學直講,之后轉任太常寺奉禮郎,然后就到了我們光祿寺。”
邊文茂這次參加早朝,是以處州學政的清貴身份破例列席的,他的本職官還是光祿寺丞。
晏永豐嗯了一聲,“再加上處州學政,已經在多處衙門都歷練過了。你的性子,還是穩重的。”
邊文茂壓下激動的心情,微微顫聲道:“已經在光祿寺學到了很多,不過還需要再磨練。”
晏永豐淡然說道:“各州學政都是四年一屆,記得借此機會,在地方上多做點實在的事情。能夠在務虛的位置上做出最務實的事情,就是能耐。”
邊文茂使勁點頭。
晏永豐輕聲說道:“記得崔國師曾經私下跟我開玩笑,疆臣是可以不要名聲而求利益的,清流和言官是絕對不能求利卻可以得名的。”
邊文茂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心中快速檢點一番,確認并無任何不符合身份的舉動,自己這個處州學政,當得可謂清瘦至極。
晏永豐笑了笑,道:“京官有京官的門道,地方官也有地方官的陋習,文茂,切莫自誤了前程,記得眼光看得長遠些。當官沒個定力,總會被財和色帶入偏門。我也不是嚇唬你,只不過我在地方上待過,拖人下水的路數,五花八門,多了去。你馬上就要離京,勸勉幾句,給你提個醒。”
邊文茂說道:“下官銘記在心!”
先前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親臨婚宴,邊文茂和妻子石嘉春,他們所在的兩個家族,就已經驚喜萬分,人人總覺得是在做夢。
只是哪里敢想,那個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的青衫男人,如今就是大驪國師了。
臨近火神廟,封姨耳畔響起王朱的嗓音,“齊芳也到了,身邊還跟著個鬼仙,他們一起見了觀湖書院的崔明皇。”
封姨聞言笑道:“那鬼物,是大雍王朝的開國皇帝,當年就是他立起了一桿幡子,差點落了個形銷骨立的下場,拼死護著百花福地,才沒有被我一怒之下摧殘殆盡。人不壞的,就是風流多情,天生的。”
百花福地,只有一位花主,她名為齊芳,不過知曉她閨名“向秀”的修士,屈指可數。
曾經躲在百花福地的落難之人,后來劍氣長城的刑官豪素,就與她有過一段淺淡的情緣。
外界對竹海洞天的說法,往往聚集在青神山夫人和山神宴一人一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