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改艷還是一位精通彩煉術、以一頂風流帳作道場的艷尸。女鬼石榴裙下白骨累累,都會是她的裙下之臣。
蜆想了想,下一刻,黑漆漆的天幕,便一只潔白如玉的山岳巨手,裹挾著宛如天劫降臨的大道威壓,“緩緩”壓下。
將那坐鎮一座風流帳道場的艷尸,當場拍成一灘肉泥。艷鬼美人瞬間斃命,香消玉殞,風流脂粉飄散。
只不過改艷“臨死之前”,抬頭朝那十四境鬼物投去一份輕蔑笑意,分明是一句無聲言語,老東西,等著便是,總會嚼了你的。
本該再闖一關的十四境鬼物,沒什么“候補”后綴的蜆,竟是抬起袖子,一記手刀,遙遙當空斬下。
如巨岳神靈以利刃截斷長河。
但是非但沒有將截流片刻,這條光陰長河不過是跟著她的手刀姿勢,一并下墜出了一個弧度,如同既有一幅韌性的仙家絲帛,始終不斷。
蜆咦了一聲。這條光陰流水,為何如此牢固?
除了尚未重塑肉身、重現陽間的幾位修士,其余地支成員俱是被這么“一拽”,導致他們神魂劇烈顫抖,遭罪不小。
余瑜大喝一聲,“不妙,賊子要跑……”
整座道場都搖晃起來,只見天地間破開一個大窟窿,出現了一座飄晃不已的拱橋,大袖鬼物已經大搖大擺走在一端,就要過橋。
頃刻間她就已經走到拱橋中央,下一刻就靠近了橋頭另外那端。
余瑜抬起雙手,使勁一合掌,掌心和手背處云紋古篆飛快蔓延開來,光彩煥發,如一輪冉冉升起的袖珍明月,明月升空,其中有一位手掌高度的少年劍仙,頭戴一頂芙蓉道冠,穿朱衣佩古劍,雪白珠串綴連衣縫,英俊瀟灑,十分仙氣縹緲。
余瑜輕聲喝道:“走!”
長久保留一點真靈不改、寄居在這副劍仙皮囊中的這尊陰神,得到主人的這道敕令,身形化虹,祭出的一條纖細劍光更快沖去。
對于這撥地支修士,先前謝狗是做過一番總結的,無非是用縫衣人的路數,處處行僭越之舉,比如兵家小姑娘隨意敕令上古劍仙英靈的陰魂,韓晝錦竟敢擅自煉化上古真人治所,不是向中土文廟那邊交公,還有那個小光頭,在睜眼閉眼間,就能夠造化陰陽與勾連幽明,尤其是你一個修習佛法的小沙彌,竟然連臭牛鼻子的五雷正法,都能學到手,你家師父也不管管啊。
地支一脈配合得天衣無縫,能夠占盡天時地利人和。
既然能夠立于不敗之地,那么第二個關鍵所在,就看殺力高低如何了。
否則就是一場各自比拼道力厚薄的水磨功夫,只看誰耗死誰,終究意思不大。
拱橋之上,地支修士以搬山之術送去阻路的五岳巨山,不知為何,一到了橋面上,轉瞬間即是小如土垤,被高大女子隨意踩碎。
拱橋上空,猶有一道大火炎炎的如瀑劍光,朝那女鬼當頭斬下,卻被蜆只是一揮袖子就席卷一空,聲勢浩大的一劍潦草收場。
拱橋底部,兩條由萬余張驅鬼符箓銜接而成的鏈條,裹纏住蜆的腳踝,可惜她抬腳前行,始終無礙,反倒是隨意將其扯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