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個笨學生提出的傻問題,反而讓謝狗這種天才覺得比較刁鉆。
總舵的三大巨頭,某天聚在石桌旁,將那封密信攤開在桌上,謝狗與上司虛心請教一事,“郭盟主,咋個辦?”
編譜官建議道:“好辦,當沒收到這封信,就說被手癢的甘一般私自拆開信封,回答不上來問題,被他吃了!”
不管怎么說,拜劍臺一行,收獲太多,所以袁化境就算捏著鼻子,拗著性子,也要這位山主當面說一聲謝。
也無所謂心聲不心聲了,改艷徑直開口說道:“袁化境,打個商量,老東西的一身道意歸我,道身皮囊歸你,如何?”
袁化境默不作聲。
改艷說道:“一頭完整的十四境鬼物,你吃不消的!小心反而淪為它的傀儡,也別嫌‘死物’不值錢,只是多出一位極有可能維持在飛升境的死士扈從,就夠你袁化境煉化好多年了。”
還要駕馭一把本命飛劍的袁化境皺眉說道:“殺了再說。”
跪坐在床榻上的改艷,伸手拂過宮妝綢緞長裙,愈發曲線畢露,說道:“陳先生,你勸勸這個死腦筋,他聽你的。其實如今我們地支一脈,就數他內心最佩服你了。”
袁化境惱羞成怒,“不要在這里搖唇鼓舌!”
改艷抿了抿嘴唇,嫵媚笑道:“陳先生也不給我機會呀。”
宋續咳嗽幾聲,提醒你改艷就算要鬧幺蛾子,也別在我們地支結陣對敵的時候,陳先生收拾你一個,就是收拾我們。
隋霖、陸翚幾個俱是頭疼得直接揉眉心。
陳平安置若罔聞,想起一事,問道:“有沒有預備一副合適的皮囊?”
袁化境點點頭,“有一副九境武夫的妖族肉身,是用戰功換取來的,一直沒機會找到合適的傀儡。”
陳平安便讓袁化境取出這副肉身,再將那蔡玉繕從幻境中丟出,塞入妖族肉身中。
不用陳先生提醒,袁化境便一劍削掉了“蔡玉繕”的腦袋,后者瞬間淪為傀儡。
袁化境驚喜道:“靈智極高。”
也不管袁化境那處洞府如何安置蔡學士,一襲青衫來到一座古遺址的點將臺,意態閑適,雙手籠袖,拾級而上。
余瑜就站在這邊,她拎著一只長竹筒,里邊擱放著一桿桿用以發號施令的彩旗,還有幾枝銹跡斑斑的古老箭矢夾雜其中。
余瑜,戌。
兵家修士,境界不高,年紀雖小,她卻是地支一脈的智囊,她也一貫以狗頭軍師自居。
少女來自上柱國“馬糞余氏”,在家族輩分不低,皇后娘娘余勉若是回家省親,都要喊她一聲姑姑的。
余瑜本來是最不怕陳先生的地支修士之一,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被陳先生將他們所有人給“砍瓜切菜”了一次又一次的,她都不虛的。不是我的排兵布陣有問題,實在是陳先生過于老謀深算、陰險狡詐了嘛,兵無常勢,不愧是坐鎮避暑行宮的末代隱官。
但是先前出現了一場變故,有那在國師府擔任文秘書郎的余氏嫡房子弟,竟敢串通同僚,勾結外人,在崔瀺卸任、陳平安尚未補缺期間,試圖用一些看似高明的官場手段,在規章制度之內徹底掌控兩座官廳,以此悄悄架空整座群龍無首的國師府,徇私舞弊,謀取更多的隱形權柄。
此人被容魚和符箐揭發之后,很快就被丟到刑部吃了牢飯。
很快余氏家族就有了那場變故,一場有那司禮監掌印太監就在門外等候結果的家族祠堂議事,何其愁云慘淡,最終結局,就是馬糞余氏徹底退出了大驪邊軍,此外接下來整整一代人的仕途就此斷絕。上柱國余氏,在接下來大驪朝廷二三十年之內的風云變幻,總之他們都將是徹頭徹尾的局外人,京城和地方官場上都不會有余氏官員的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