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廬總覺得這個男人,雖然相貌普通,服飾尋常,可要是細細琢磨起來,卻是像個公門里邊當官的。
等到少年策馬離去,陸神也已經重返天都峰,魏檗跟上陳平安,好奇問道:“十一境武夫,打不打得過十四境修士?”
陳平安斜眼這位既不是武夫也不是修士的神游神君。
魏檗懶洋洋笑道:“誰不想知道答案,只是他們沒機會當面詢問而已,我恰好有。”
陳平安想了想,說道:“畢竟空口無憑,得打過才知道。”
朝蕭愻遞出那一拳,陳平安可沒有任何留手的意思。不過蕭愻體魄的堅韌程度,確實超乎想象。
魏檗問道:“近期作何打算?”
陳平安說道:“除了在其位謀其政,當好大驪國師之外,一,繼續搜集金精銅錢,配合那些斬龍臺,用以煉劍,提升品秩。二,大舉煉物,以量取勝,比如剛剛就從陛下那邊搜刮了不少庫藏法寶,暫時夠用了,準備嘗試一下留人境的一步登天。三,夯實武道境界。”
魏檗說道:“我這邊還有一些私藏,攢下些家底,零零散散的,大概有個半百件,品秩肯定高不到哪里去,卻也不至于磕磣,你需要的話就都拿去。”
魏檗很快又補了兩句,“當然包括小陌送我的兩樣見面禮。”
“我是山岳正神,淬煉金身全靠香火,用不著這些外物。”
不知想起了什么,陳平安咧咧嘴,伸手揉著嘴角。
只要參加了披云山的夜游宴,公雞都要下倆蛋才能走。
得是把那些山上神仙逼到了什么份上,才說得出這么通俗易懂的俚語。
陳平安有些愧疚,之所以會有一場場夜游宴,自己這位落魄山的山主就沒點數?
魏檗見陳平安神色古怪,追問道:“看不看得上,都給句準話?”
陳平安拍了拍魏檗的肩膀,“我跟你客氣什么,照單全收,不打欠條。”
魏檗說道:“除了曹慈,你現在再找武夫過招切磋,應該沒什么裨益了吧,豆腐是做不了磨刀石的。“
陳平安笑道:“別把止境、山巔境說得那么不堪。”
魏檗說道:“我會按例護送陛下到寶瓶洲最北端,不如你幫忙跟文廟討要一份山神走水的關牒,我也好難得假公濟私一次,走趟神往已久的北俱蘆洲。”
陳平安氣笑道:“魏神君也曉得是假公濟私啊?”
魏檗理直氣壯說道:“善法不外乎人情。再說了你在文廟那邊面子大,臉皮也厚,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