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出一粒丹藥,拍入嘴中,和酒咽下,說道:“曹慈還是厲害,是我輸了。”
寧姚一聽說是與曹慈問拳,就沒有太擔心陳平安,雙方肯定打得有分寸,而且看陳平安當下,也沒有任何萎靡神態,反而一身拳意,愈發精粹幾分,是好事。
陳平安忍住笑,與裴錢說道:“師父雖然輸了拳,但是曹慈被師父打成了個豬頭,不虧。”
裴錢撓撓頭,“師父不是說過,罵人揭短打人打臉,都是江湖大忌嗎?”
陳平安說道:“跟曹慈客氣什么,都是老朋友了。”
裴錢咧嘴一笑。
喝著酒,陳平安和寧姚以心聲各說各的。
白發童子拉著矮冬瓜小米粒繼續去看擂臺比武,小米粒就陪著那個矮冬瓜一起去踮起腳尖,趴在窗口上看著擂臺那邊的哼哼哈哈,拳來腳往。
陳平安說了那場文廟議事的概況,寧姚說了刑官豪素的提醒。
寧姚最后想起一事,“那條打醮山渡船,除了一些自己愿意留在夜航船的修士,渡船和其余所有人,張夫子都已經放行了。”
陳平安笑道:“劫后余生,虛驚一場,就是最好的修行。所以說還是你的面子大,如果是我,這位船主要么干脆不露面,即便現身,還是肯定會與我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不是任何一位劍修,都能夠有事沒事就隨手劍開渡船禁制的。
這是夜航船那位船主張夫子,對一座嶄新天下第一人的禮敬。
寧姚沒好氣道:“分明是看在禮圣的面子上,跟我沒什么關系。”
陳平安笑容燦爛道:“倒也是,這次議事,可能就只有我,是禮圣親自出面,既接也送。”
寧姚微笑道:“好大出息。”
一位老夫子憑空現身在酒桌旁,笑問道:“能不能與陳先生和寧姑娘,討碗酒喝?”
他的突兀現身,好像酒桌附近的客人,哪怕是一直關注陳平安這個礙眼至極的酒客,都渾然不覺,好像只覺得天經地義,本來如此。
陳平安抱拳笑道:“見過張船主,隨便坐。”
張夫子落座后,從袖中取出一只酒杯,酒水自滿杯,竟是那酒泉杯?
陳平安問道:“能不能勞煩船主,幫著與雞犬城和白眼城兩位城主打聲招呼,我可能暫時就不去那邊了,下次登船,一定拜訪。”
張夫子點頭道:“沒有問題。”
陳平安又問道:“我能不能在條目城那邊開間鋪子?”
張夫子還是極好說話,“歡迎。”
桂花島上邊,陳平安名下有座圭脈小院。春露圃也有個玉瑩崖,還開了個蚍蜉鋪子。
這趟游歷北俱蘆洲,可能還會與龍宮洞天那邊打個商量,談一談某座島嶼的“租借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