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曹耕心摸了摸少年的腦袋,“未忘靈鷲舊姻緣,贏得今生圓轉美滿。你還小,不會懂的。”
曹耕心突然轉身面朝遠處,拎起酒中酒葫蘆,一座屋脊上,有青衫男子笑著提了提手中朱紅酒葫蘆。
原來是陳平安發現在地面上,真就別想看什么問拳切磋了,不少人都是直接從家中帶著板凳、扛著椅子來的,只好無所謂會不會泄露“神仙”身份,與寧姚一閃而逝,來到了當下這處視野開闊的屋頂。
那個周海鏡,身姿婀娜,不急不緩走向演武場,手中還拿著一壺山上的仙家酒釀,她邊走邊喝。
寧姚有些奇怪,這位即將與人問拳的女子大宗師,是不是過于花枝招展了?
陳平安只覺得大開眼界,竟然還能這么掙錢?自己學都學不來。
周海鏡的衣裙,發釵,脂粉,手釧,酒水……她就像一塊移動的金字招牌,幫著招徠生意。
果不其然,人流當中,不斷有商鋪大聲宣揚周大宗師身上的某某物件,來自某某鋪子。
火神廟演武場,擱置了一處仙家的螺螄道場,若是只看道場中人,對峙雙方,在凡俗夫子眼中,身形小如芥子,所幸靠著長春宮在內的幾座鏡花水月,一道道水幕矗立在四周,纖毫畢現,有一處山上的鏡花水月,故意在周海鏡的發髻和衣裙上停留許久,別處鏡花水月,就有意無意對準女子大宗師的妝容、耳墜。
一些個在京城酒樓混飯吃的說書先生,尤其鄭重其事,不斷提筆記錄那位女子宗師的,之后兩位武學大宗師的一招一式,可都是未來一顆顆落袋的真金白銀。
周海鏡將那酒壺往地上一摔,他娘的滋味真是一般,她還得裝出如飲頭等醇酒的模樣,比干架累多了,然后她腳尖一點,搖曳生姿,落在演武場中,嫣然一笑,抱拳朗聲道:“周海鏡見過魚老前輩。”
魚虹抱拳還禮。
寧姚問道:“這場問拳,勝負如何?”
陳平安笑道:“只就目前看來,還是周海鏡勝算更大,雙方九境的武學底子打得差不多,但是周海鏡有分生死的心氣。撇開各自的殺手锏不談,勝算大致六-四開吧,魚虹是奔著贏拳而來,周海鏡是奔著殺人而去。其實到了他們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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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學高度,爭來爭去,就是爭個心態了,拳意得其法,誰更身前無人。”
寧姚問道:“如果對上你,他們能扛幾拳?”
陳平安笑著不說話,只是喝酒。
寧姚說道:“問你話呢。”
陳平安只得老老實實答道:“真要存心早點分勝負,就一拳的事情。”
抿了一口酒,陳平安看著演武場那邊的對峙,“不過真要對上我,哪怕事先清楚身份,他們倆都愿意試試看的,所以我還是不如曹慈,如果他們倆的對手是曹慈,心氣再高,對自己的武學造詣、武道底子再自負,都別談什么身前無人了,他們就跟身前杵著個山岳、城池差不多,問拳只求切磋,不敢奢望求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