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與陳清流一起站在山崖畔,一個蹲著,一個坐著,各自喝酒。
十萬大山,是老瞎子硬生生從蠻荒天下割走的一大塊地盤。
陳清流問道:“那個托月山大祖,只差些許,未能躋身十五境,除了當年托月山一役,被陳清都三人傷到了大道根本,與這十萬大山的缺失,有無關系?”
老瞎子抬起干枯手指,撓了撓臉,“有個屁的關系,換成是你,不得與我拼命?”
陳清流笑道:“拼命?哪怕贏了你,不又得消磨極多道行,一樣無法躋身十五境。”
老瞎子沙啞而笑,“也對。”
陳清流問道:“那就是為周密讓路了?”
老瞎子想了想,“那倒還不至于,估摸著是跟我一樣,修行資質不行,那個十五境,苦求不得。”
陳清流抬頭看了眼天。
老瞎子說道:“沒啥可看的。”
天幕懸星河。
骨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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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柴的老者,一身紫色長袍,繪有黑白兩色的陰陽八卦圖案。
腰間所懸酒葫蘆,瑩光璀璨,只是里邊好似歸攏了一整條天上銀河的瑰麗氣象,相較于巔峰時期遜色多矣。
有一位不速之客,可用存思登虛空,聚精會神以為真。仿佛仙人乘槎,斗轉星移,遠渡天河。
古今之言天者一十八家,都要繞不開星象。
青年看了眼符箓于玄,臉色淡漠道:“可喜可賀。”
于玄揪須而笑,“救白也,差點幫倒忙,事后愧疚得不敢見人。不曾想至圣先師欽點來此修行,獨占一份天運,就更愧疚難當了。”
話是這么說,文廟議事的時候,老人與龍虎山大天師和火龍真人嘮嗑的時候,可沒有半點羞愧。
于玄從袖子里摸出一壺青神山酒水,高高揚起,“來一壺?”
青年搖搖頭。
于玄自顧自灌了一口酒水,好奇問道:“你這樣德高望重的老前輩,為何會摻和驪珠洞天的事情?”
是說那龍窯燒造本命瓷一事。
而這位年輕容貌的得道之人,曾是地仙之主,更有萬法之祖的美譽。
此人的修道之地之一,名為牢山,據傳位于-大海中心,神靈驅之不動,仙真高不可攀,遠離人間。
山上有碑、臺、澗,
碑刻“太平寰宇斬癡頑”,煉魔臺下有條深澗,名為摸錢澗。
而那深澗之水,是雪花錢、小暑錢、谷雨錢這三種神仙錢之前,曾經通行數座天下的唯一制式錢,也就是后世金精銅錢的前身。
此舉用意,原本是為了徹底分化、打散神性,只是后來出現了不小的紕漏,經過千余年的不斷替換、歸攏和收繳,才轉為使用如今的三種神仙錢。
青年說道:“青童天君是我的好友,有事相求,能幫就幫。”
于玄喝著酒,不去評價這些前塵往事。
這位三山九侯先生,弟子當中,其中就有治所位于方柱山的青君。昔年三山的地位,還要高過如今穗山在內的浩然五嶽。
禮圣當年的那個嘗試,一個關鍵所在,就是專門請這位先生出山,一同制定禮儀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