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腳步輕盈的孩子,跑遠了之后,就開始竊竊私語,兩張稚嫩臉龐上,都是笑意。
陳平安沒覺得自己花了冤枉錢。
就像當年在家鄉小鎮,草鞋少年每送出一封信,就會撒腿飛奔向下一處。
陳平安曾將那些悲觀情緒留在了合道的半座城頭,此外還有……所有的希望。
怕什么呢。
舊的余著不去,新的卻能又來。
希望恰如離離原上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哪怕失望會堆積成山,可是希望也會次第花開。
陳平安轉頭望去青蚨坊三樓那邊,有個女子憑欄而立,是當年那位偽裝成坊內侍女的青蚨坊東家,一位故意隱藏自身氣象的女子劍修。
她看到陳平安轉頭后,就立即轉身走入屋子。
上次與那位年輕劍仙相逢后,返回青蚨坊內,曾與洪揚波說過一句話。
“那一刻的他,定得像尊神龕上的泥菩薩。”
陳平安收回視線,瞬間遠游千里之外。
在一片金色云海之上,緩緩而行,從袖中取出那幅剛剛買到手的字帖,自嘲一笑。
因為蠻荒天下那個頭戴蓮花冠的年輕隱官,剛剛下定決心,要問劍托月山。
而這幅《惜哉貼》的開篇之語,就是當下浩然、蠻荒兩個陳平安的共同感受了。
惜哉劍術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