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敵不過,就是一堆情債,犯不著,沒必要。
鄭大風趕緊轉頭招手道:“趕緊的,一個個杵那兒蹲坑呢,再晚點,凳子可就涼了。”
鄭大風踢掉靴子,盤腿坐在長凳上,問道:“忻水,有沒有幾個讓你朝思暮想、大晚上輾轉反側的姑娘?”
一撥光棍屁顛屁顛跑去占位置,王忻水聞言搖頭道:“沒有。”
鄭大風搖頭晃腦道:“你小子要是稍微花點心思在男女情事上,也不至于跟范大澈一起混。”
王忻水當然是個名副其實的天才劍修,唯一的問題在于心思太快,預感極準,以至于遞劍速度完全跟不上,這種微妙狀況,極難改善。
所以這些年來,王忻水還是喜歡來這邊喝悶酒解愁。
范大澈一臉無奈,好好的,扯我做什么。
鄭大風抿了一口酒,夾了一筷子佐酒菜,咸是真心咸了點,趕緊又灌了口酒,轉頭問道:“大澈啊,如今走在街上,見著那孩子喊你一聲范叔叔,是啥感想啊?”
范大澈笑道:“沒啥感想,挺好的。”
鄭大風揉了揉下巴,聽說早年避暑行宮里邊,龐元濟,林君璧,曹袞那幾個,當然還有米大劍仙,都是皮囊極出彩的。
不知道有無自己七八成的風采。
在范大澈一行人離開后,夕陽西下,酒鋪的空桌子漸漸多了,鄭大風就趴在柜臺那邊算賬。
鄭大風接手酒鋪后,生意其實算可以了,錢沒少掙,平日里的熱鬧程度,在飛升城算獨一份的。
只是馮康樂和桃板倆小兔崽子,總嫌棄如今酒鋪不如以前熱鬧,差太多了。
鄭大風也是著實憋屈,如今整座飛升城,上五境劍修就那么幾個,年輕元嬰也不算多。
這就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們讓我讓到哪兒給你們找一撥玉璞、元嬰劍修,蹲路邊喝酒?
酒鋪都是老面孔,除了掌柜換了人,還是丘垅,劉娥,馮康樂,桃板幾個。
只是張嘉貞和蔣去,早年都被二掌柜帶去了浩然天下。
其實丘垅和劉娥,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歲數,一直拖了好些年,后來丘垅總算是聽進去了代掌柜的那句話,收一收遠在天邊的心思,不如就近憐取眼前人。兩人在年前就已經成親了,丘垅娶了劉娥,鄭大風主婚,當然還曾帶頭鬧洞房聽墻角。
小兩口過上了安穩日子,打算再掙點錢,多攢下些積蓄,就要自己開個夫妻檔的酒鋪了,當然不開在飛升城,會從四座邊境藩屬城池里邊挑一個落腳,最大可能,還是那座避暑城,因為是避暑行宮隱官一脈的劍修當城主,所以算是半個自家人,酒鋪真遇到事情了,好有個照應。
剛剛進入避暑行宮的劍修,都會來這邊喝頓酒,這已經成為一個約定成俗的規矩了,就跟拜山頭差不多。
以前幫忙打雜的兩個少年,馮康樂和桃板,如今成了酒鋪正兒八經的店小二。
酒鋪還是只有三種酒水,價格便宜的竹海洞天酒,死貴死貴的青神山酒水,燒刀子一般的啞巴湖酒,再外加不收錢的一碟醬菜和一碗陽春面。
酒碗與以往一般大,長凳還是一般瘦。
只是并排兩間屋子的酒鋪墻上,那些無事牌,還是老樣子,沒少一塊,也沒多一塊。
因為鄭大風來到了飛升城,當了代掌柜,酒鋪得以重新開門后,就沒這誰喝過了酒給寫一塊無事牌的傳統了。
如同封山。
既然真的無事了,就不用寫無事牌了。
一開始還有人鬧過,老主顧和新酒客都有,只是都沒用,鄭大風低頭哈腰,賠笑道歉,自罰三碗,但是無事牌,不給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