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竹酒作為弟子,師父不在飛升城,當然就得由她頂上了。
既然有那父債子還的講究,那么師債徒償,就更是天經地義的規矩了,有什么說不開、解不了的江湖恩怨,有本事都朝我來!
于是郭竹酒的下場就是咚咚咚。
鄭大風突然問道:“司徒姑娘,你覺得大風兄弟人咋樣?”
司徒龍湫瞥了眼漢子,道:“不曉得中不中用,反正不中看。”
這樣的姑娘,這樣的飛升城,讓鄭大風如何能夠不喜歡?
實在是跟家鄉沒啥兩樣嘛。
鄭大風舉起酒碗,“漂亮女子說話,就是信不得,當反話聽才行。”
羅真意在酒桌底下,輕輕踩了朋友一腳。
名叫官梅的女子白了好友一眼,與鄭大風笑問道:“代掌柜,寧姚從浩然天那邊回了這邊,就沒帶回什么消息?比如林君璧他們回到家鄉,如今過得咋樣了?”
來時路上,羅真意讓她幫忙與鄭大風問問看一件事,說是她想知道避暑行宮那撥外鄉劍修,如今如何了。
官梅倒是對鄭大風印象蠻好的,言語風趣,脾氣還好,不管誰怎么說他都不生氣,葷話是多了點,但凡瞧見個身段好的女子,就要目露精光,可是這個小酒鋪的代掌柜,從不毛手毛腳啊。
鄭大風揉著下巴,一臉為難。喊代掌柜,見外了,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官梅趕緊身體前傾,給鄭大風倒了一碗酒,嬌滴滴道:“大風哥,說說看嘛,算我求你了。”
鄭大風雙手抬碗接酒,伸長脖子,朝那衣領口一探究竟,嘴上說道:“官梅妹子,你要是這么說,大風哥可就得傷心了,說什么求不求的,在自家大風哥這邊,需要求?”
官梅故意保持倒酒姿勢,不著急坐回去,她一個撒嬌,香肩晃動,“說嘛。”
老娘為了朋友,今兒算是豁出去了。
哎呦喂,晃得大風哥哥心顫眼睛疼。
鄭大風見那妹子坐了回去,“寧姚沒多說,反正就是各回各家,各自修行唄。不過好像林君璧那小子,當上了邵元王朝的國師,成為浩然十大王朝當中最年輕的國師,說句名動天下,半點不過分。曹袞這小子運氣好,所在宗門在流霞洲,沒被戰火殃及,都打算在扶搖洲開辟下宗了,說不定曹袞就能破例撈個宗主當當,宋高元和玄參相對運氣差點,宗門一個在扶搖洲一個在金甲洲,如今忙著重建宗門吧,至于是修繕舊址還是干脆另起爐灶,我就不知道嘍。”
上一代的避暑行宮,隱官一脈劍修。
外鄉劍修有陳平安。林君璧,鄧涼,曹袞,玄參,宋高元。
本土劍修有愁苗。龐元濟,董不得,郭竹酒。顧見龍,王忻水,徐凝,羅真意,常太清。
隨便拎出一個,與外人問劍,都屬于既能打,又能算計,只要雙方境界不懸殊,不能說穩操勝券,但是肯定勝算很大。
在鄭大風看來,如今的避暑行宮里邊,后邊成為隱官一脈劍修的兩撥年輕人,相比這些“前輩”,還是要遜色不少的。
官梅等了半天,見那鄭大風只是低頭喝酒,她疑惑道:“這就沒啦?”
鄭大風抬起頭,神色靦腆道:“有些事也不是硬撐就能行的啊?又不是讀書人寫文章,熬一熬,憋一憋,總是有的。”
官梅一時間疑惑不解,他到底在害羞個什么?
可惜那個打小就沒羞沒臊的董不得不在場,不然她是行家里手,肯定曉得鄭大風的心思。
司徒龍湫這撥女子一走,鄭大風整個人就跟著一垮,終于不用刻意繃著自己身上那股老男人的獨到風韻了。
不然這撥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未必敵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