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種可能,才有希望為桐葉洲打造出一條大瀆,那就是由玉圭宗領銜,而且必須是韋瀅親自露面,不惜消耗自家宗門的功德,再拉上皚皚洲劉氏這樣財大氣粗的過江龍,然后可能還要拉上大驪朝廷這個北邊的盟友,一起坐地分賬,
陳平安想了想,說道:“不光是竇老哥,岑先生如果手頭有點閑錢的話,可以算上一份。”
岑文倩愣了愣,這位新任湖君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陳平安繼續說道:“竇山神,你得給我個保證,與人各處借錢,都是可以的,但就算是在你那個同僚好友那邊,也別多說半句,就算扛不住對方追問,你就敷衍一句,只說是路邊聽來的小道消息,做不得準,信與不信,就是他的事情了。絕對不能那天喝高了,就將咱們今兒這頓酒的拉家常,與任何人和盤托出。”
竇淹點頭如搗蒜,大笑道:“要是這點官場規矩都不懂,我就白當這個疊云嶺山神了。”
岑文倩好奇問道:“這是?”
結果對方笑著給出一個答案。
“我會促成此事。”
岑文倩呆滯無言,只覺得匪夷所思,不敢相信,只是不得不信。
這位年輕劍仙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
三位書院山長都不敢點頭的事,我可以。
岑文倩沉默許久,結果這位湖君一開口,就讓竇淹差點沒把一口酒水噴出來。
“陳先生,我囊中羞澀久矣,你得借我點錢,當然是谷雨錢。”
陳平安剛夾了一筷子清蒸鱸魚,懸在半空,滿臉無奈道:“這盤魚也真心不便宜。”
最后等到陳平安離開疊云嶺后。
竇淹疑惑道:“奇了怪了,怎么我總有一種錯覺,好沒道理。”
岑文倩微笑道:“明明是同桌喝酒,卻是恍若隔世?”
竇淹一拍桌子,“一語中的!我就是這么個感覺!文倩,咱倆該不會是做夢吧?”
岑文倩笑問道:“想要驗證此事真假,簡單得很,把臉伸過來,我打你一耳光。”
竇淹笑罵幾句,收斂笑意后,輕聲問道:“咱倆有這么些好事,都是因為當年那個姓崔的讀書人吧?”
岑文倩點點頭。
竇淹沉默半天,只憋出一句好話,“這個姓陳的,倒也十分念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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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簡湖,前不久有了首任湖君。
這對轄境囊括整座書簡湖的真境宗而言,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不單單是被分取一杯羹的事情那么簡單了,簡直就是在臥榻之側,又多出了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