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河默不作聲。
她扭過頭,紅著眼睛,“爹,如果我那個時候不做點什么,還是你的女兒嗎?”
朱河忍住一些傷人的話,硬生生把一個字一個字憋回肚子。
男人本想說你身為二境巔峰的武人,不該面對強敵便輕易失去斗志的。
只是這些話,如果只是武道的同道中人,朱河可以說。
但他還是她的父親,那么這些話,就不能說了。最少在這個時候不能說,只能等到以后找個合適的機會。
但是朱河在內心深處,始終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具體是什么,男人又說不上來。
剛剛在武道之上重新看到一線曙光的男人,沒來由有些愧疚傷感,心想她娘如果還活著就好了。
通往石坪的山路上,少年緩緩獨行,夕陽將少年的瘦弱身影拉得很長。
山巔,李寶瓶在收拾小書箱里的家當,李槐湊熱鬧蹲在一邊,莫名其妙蹦出一句,“李寶瓶,小書箱我馬上也會有了哦?”
李寶瓶狠狠剮了他一眼,“有就有,但是你不可以喊我的小師叔叫小師叔!”
李槐問道:“憑啥?”
李寶瓶殺氣騰騰地揚起一顆拳頭,瞇眼問道:“夠了嗎?”
李槐咽了咽口水,嘀咕道:“小師叔算什么,我還不稀罕呢,白白降了一個輩分。”
李槐拍拍屁股站起身,走遠了后,才轉頭笑道:“李寶瓶,以后萬一跟我陳平安稱兄道弟,你咋辦?應該喊我啥?”
李寶瓶呵呵笑著,站起身后,擰了擰手腕。
李槐慌張道:“李寶瓶,你能不能總這么用拳頭講道理啊,我們好好說話不成嗎?我們是讀書人,讀書人要……”
不等李槐說完,李寶瓶快步上前,就要揍這個李槐。
李槐急中生智,硬著頭皮一步不退,苦口婆心道:“李寶瓶,你就不怕你家小師叔,覺得你是蠻橫不講理的千金小姐?到時候他不喜歡你了,你找誰哭去?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這叫勿謂言之不預!”
李寶瓶停下身形,皺緊眉頭。
李槐拍胸脯道:“放心放心,咱們三個里頭,陳平安最喜歡你了,只要你以后別像那個朱鹿就行。”
李寶瓶笑著返回原位蹲下,繼續收拾小書箱。
李槐跟大搖大擺離開,滿臉得意,“山人有妙計,治國平天下。以后再也不怕李寶瓶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