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阮秀想要說些什么,只是都覺得多余,便撓撓頭,輕聲道:“阮姑娘,保重啊。”
青衣少女睫毛微顫,微笑著點頭。
陳平安對兩個小家伙叮囑道:“以后就在落魄山好好修行,如果遇到了事情,不要沖動,山頭什么的,我們除了買下來花了錢,其余都沒什么開銷的,不用怎么心疼。我跟魏山神說過了,實在不行,就運用神通將竹樓搬遷到披云山,你們躲在里邊,不會有事的。而且老前輩會幫著看護竹樓,所以你們不用太擔心什么。”
這么婆婆媽媽的陳平安,第一次讓青衣小童討厭不起來。
粉裙女童攥著自家老爺的袖子,粉嫩小臉蛋上,撲簌簌流淚,戀戀不舍極了。
陳平安轉頭望去,這趟走得太匆忙,沒辦法去泥瓶巷祖宅了,甚至連爹娘墳頭沒不好去,陳平安若說心頭沒有遺憾,肯定是假的,但是沒辦法的事情,就是沒辦法。陳平安知道輕重緩急。
要知道自己此次出門南下送劍,算是楊老頭,阮邛和魏檗三人聯手布局,其中楊老頭是金色香火小人的緣故,跟陳平安,或者說準確說來是跟齊先生做了一樁買賣,要幫著陳平安遠離是非之地,至于其中緣由,何謂“是非”,因為之前就有李希圣“此地不宜久留”的說法,陳平安對此深信不疑。
魏檗伸手按住陳平安的肩頭,“可能會有些頭暈。”
陳平安笑道:“好的。”
經歷過三境的錘煉之后,陳平安每天都在鬼門關打轉,對于吃苦一事,實在是當成了家常便飯。
就像一想到今天明天、以后都不用練拳,既有一絲人之常情的慶幸,但更多還是心里頭空落落的。
陳平安望向阮秀和兩個小家伙,“走了!”
魏檗和陳平安的身形驟然消逝不見,無聲無息,甚至連一陣清風都沒有出現在檐下廊道。
欄桿旁邊,粉裙女童輕聲道:“阮姐姐,我家老爺肯定會想念你的。”
青衣小童丟了普通顆蛇膽石往嘴里嚼著,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那是,老爺每天做夢都要喊秀秀姑娘的,羞死個人。”
阮秀自然不會當真,但還是開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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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檗和陳平安出現在梧桐山山腳一處僻靜山林,魏檗讓陳平安稍等片刻,很快就去而復還,帶了一把奇怪的槐木劍鞘,能夠同時插放兩把劍,是一匣雙劍的樣式,讓陳平安將懷中長劍和背后槐木劍都放入其中。
于是陳平安就變成了背負雙劍的游俠兒,腰間別著一只酒葫蘆,確有幾分江湖氣。
魏檗繞著陳平安走了一圈,笑道:“呦,還真的好看。”
陳平安咧嘴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