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驟然加速轉身,一手持書,一手迅猛戳向二師兄的脖子,原來是袖刀。
一戳-入一拔出,如此重復了三次,男人幾乎整個脖子都被少年戳爛,少年俊美的臉龐,濺滿鮮血,嘴角滿是笑意。
男人雙手捂住脖子,癱靠著墻根,瞪大眼睛望著那個暴起殺人的小師弟。
少年先收起那本秘籍,伸手抹了抹臉龐,不斷擦拭在男人衣服上,然后從男人懷中又掏出一本,嬉笑道:“二師兄,我方才騙大師兄呢,其實我更喜歡你一些,不過呢,我當然是最喜歡自己了。大師兄常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雖然咱們那個脾氣古怪的臭師父,總譏諷大師兄沒讀過書,根本不曉得這句話的真意,但我覺得大師兄理解得挺好,反正我也是這么覺得的,再說了,咱們本來就是歪門邪道,是邪魔外道,所以二師兄別怪我啊,你大不了就當是陪著大師兄一起走趟黃泉路,到了下邊,告訴大師兄,就說其實我是更喜歡你一些的……”
男人死不瞑目。
少年仍是念念叨叨,搖頭晃腦,在兩具尸體上摸來摸去,看有沒有漏網之魚,留下什么私藏靈器,就像是平時那個一邊擇菜一邊哼曲兒的少年。
但是少年很快就身體僵硬,停下手后,乖乖從懷中掏出兩本,放在自己頭頂。
一個少年熟悉到了骨子里的滄桑嗓音,帶著更熟悉的那種譏諷意味,在少年頭頂響起,“真夠出息的,不愧是我米老魔的得意高徒,本事沒學到幾兩,大魔頭的氣概倒是學到了好幾斤。”
少年牙齒打顫,這次是真的怕了。
高瘦老人轉頭重重吐出一口血水,血水沾到了墻壁上后,立即化作一團黑色血霧。
這位在胭脂郡城蟄伏將近二十年的米老魔,低聲咒罵道:“好你個琉璃仙翁陳曉勇,就算你這次逃得出胭脂郡,我也要打死你這條落水狗!”
老人一臉嫌棄地看著少年,“起來吧,收好那兩本東西,既然兩個師兄都死了,你現在就是大弟子了。”
少年戰戰兢兢起身。
米老魔從袖中拿出一盞燈油粘稠的小油燈,重重吸了一口氣,兩名弟子尸體上,魂魄如同被抽離出來,全部飄入油燈之中,弟子的面容在粘稠燈油上浮現出來,露出痛苦不堪的扭曲神色,但是很快一閃而逝,融為燈油一部分。
看得俊美少年背脊發寒。
小巷兩端各自出現一人,緩緩逼近,正是之前前往米鋪的那對夫婦,婦人腰肢扭擺得比大風中的柳條還要大幅度,“米老魔,這么巧,又見面了。”
米老魔眼神一凜,冷笑道:“怎么,要反悔?咱們雙方可是事先說好了,琉璃盞歸我,陳老兒的其余家當全部歸你們。”
婦人一只手,五指如鉤,在墻壁上緩緩劃過,媚笑道:“話是這么說,可如今琉璃仙翁當了縮地烏龜,他能裝死,可咱們夫妻兩個總不能陪著他在這里等死嘛,米老魔,你是不是分潤出點好處來,總不能讓咱們夫妻白跑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