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袍如流星墜落,從屋頂窟窿來到陸舫身前,一拳已至。
陸舫整個人被打得倒滑出去,撞碎了墻壁,第二拳又到。
神人擂鼓式。
陸舫在這一條直線上,結結實實吃了九拳神人擂鼓式,一路倒退,先前笑臉兒和陳平安都站過的墻壁,也給陸舫后背撞得稀巴爛。
陸舫試圖想要御劍大椿救援自己,但是發現根本不敢,只能凝聚一身氣機竭力庇護體魄。
而大椿畢竟只是這方天地的神兵利器,不是陸舫滯留桐葉洲的本命飛劍。
第十拳陳平安毅然決然遞出。
陸舫砰然撞開街道那邊的建筑,與先前那位琵琶女子如出一轍,最終潛入了墻壁之中,七竅流血,狼狽至極。
但是陳平安也為這次執意出拳付出了代價。
一人出現在身側,一拳打在了陳平安的太陽穴上。
如同被撞鐘敲在了頭顱上。
陳平安倒飛出去十數丈之遠,半蹲在街道上,腳邊就是先前被陸舫劍氣裂開的溝壑。
那位出手打斷陳平安神人擂鼓式的家伙,一襲儒士青衫,就站在那邊,一手負后,一手握拳在身前,氣定神閑。
陳平安轉頭,吐出一口黑青色的淤血,伸手擦了擦嘴角。
那個剛好位于南苑國國師和陳平安之間的枯瘦小女孩,從頭到尾,她就是蜷縮在墻根的小板凳上。
她悄悄看了眼那個身穿白袍的家伙,厲害是厲害,但這會兒就有些可憐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發現那個要自己坐在原地不動的他,雖然給人一拳打得慘兮兮,緩緩站起了身后,他在跟學塾先生一樣的老頭子對視,可也在與自己對視。
大概是說,別怕?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性命,跟他掛鉤了。他一旦死了,自己多半也要死翹翹。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戾氣橫生,恨不得他下一刻就給那個老王八打死算了。
這種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就像當初她看到小木箱子里的那個小雪人一樣。
她那么喜歡它,既然得不到,那就摔掉,毀掉,死掉。
她覺得這沒有什么不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