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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去教訓那個誤入歧途的年輕人,轉頭勸說道:“瞧見沒,這才是宗師風范,你小子要多少年才有此境界?給你一百年,也辦不到吧?所以說啊,還是棄武從文,若是哪天想明白了,愿意投筆從戎,那更好,只要我那會兒還沒進棺材,你就來找我,我親自為你引薦,南苑國任何一支精銳邊軍,你小子隨便挑!”
老將軍說得唾沫四濺。
陳平安抹了把臉,嘆了口氣,只得自報名號,“我叫陳平安。”
老人嘿了一聲,“你叫陳平安咋了,又不是姓種,咱們南苑國當大官的家伙,我哪個不熟悉……”
老將軍驟然停下話語,板著臉點點頭,伸出大拇指,裝傻扮癡道:“好名字!”
然后老人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默默地走到種秋身旁,再默默挪步,一直走到最外邊的太子殿下身旁。
老將軍打算近期都不要開口說話了,要修一修閉口禪。
陳平安又看了一會兒牯牛山之戰,說道:“我先走了。”
當然沒有人阻攔。
約莫一炷香后,看出了那場大戰的一些端倪,種秋笑著感慨道:“之前勝負還在五五之間,現在不如他多矣。”
周姝真尚且還看不出什么,太子魏衍也差不多。
至于老將軍呂霄和公主魏真更是一頭霧水。
呂霄納悶道:“國師,他就這么走了?”
種秋笑道:“陳平安今夜只要愿意出現在城頭,俞真意就不敢太肆意妄為了。”
說到這里,種秋轉頭望去,心中嘆息,不是說好了萬事不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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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悄然回到院子的時候,天還未亮。
這些天,蓮花小人兒一直蜷縮在法袍金醴之中,睡得愈發香甜,陳平安也就沒有穿回金醴。
進了屋子,發現小家伙的呼吸越來越平穩,換了一個睡姿,陳平安幫著卷了卷金醴衣角。
陳平安走出屋子,枯瘦小女孩坐在一根小板凳上,靠著房門睡覺了,睡夢中,她皺著眉頭。
陳平安甚至可以從她的睡姿,依稀看出,年紀不大的她,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戒備。
陳平安雙手握拳,輕輕放在膝蓋上,安安靜靜等著天亮。
老道人突兀出現,站在他身邊,一站一坐。
老道人開門見山道:“你既然背了陳清都的這把長氣劍,我就破例讓你以完完整整的皮囊和魂魄,進入這座藕花福地。至于你為何而來,我當然算得出來。只是要我幫你重建長生橋,難是不難,可天底下沒那么便宜的好事。”
老道人伸手指了指曹晴朗的屋子,“之前聽說了你與那個孩子的一番話,關于對錯先后的道理,我便知道你跟老秀才的關系了。畢竟老秀才的順序之說,天底下我是第一個知曉的,一筆糊涂賬,也好意思誤人子弟!”
說到這里,老道人冷笑道:“所以我決定稍稍提高一點門檻的高度。才有那樁圍殺之局,并且讓丁嬰禁錮了那件方寸物。你要是本事不濟,死在這邊,那么長氣劍留下,我倒也不會太為難你,至多將你留在這里幾十年,怎么來,還是怎么回,不用擔心神魂體魄,我與老秀才不對付,還不至于拿你撒氣,只不過規矩還是要有的。”
陳平安苦笑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