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萬卷始通神。
妙哉。
裴錢已經將第一本書背誦得滾瓜爛熟,看來今日夜游水神廟之后,大概可以讓裴錢開始看第二本書了。
讀書不在多,只看讀進自己肚子有幾字。
這個不是道理的道理,倒是可以與裴錢說上一說,不過估計她多半只會當做耳旁風吧。
相傳曾經有個僧人,識字不多,結果只讀了一部經書,就讀成了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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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河之畔,有兩人長掠如虹,身影模糊,一閃而逝,往下游急急而去。
他們看到了河邊三人后,輕輕點頭,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等他們消逝于夜幕,朱斂才收回視線。
原來是回了驛館后,換上道袍的師徒二人,只與姚鎮說今夜有事外出,天亮之前就能返回驛站。
姚鎮不會阻攔,事實上也攔不住。兩位駐扎在邊境的劉氏供奉,就連身為姚家鐵騎家主的姚鎮,都不清楚兩人根腳背景、師門淵源,姚鎮甚至懷疑,這對道門師徒,是不是直接聽命于皇帝陛下,既防止北晉大修士刺殺自己,引發邊軍動亂,同時監督姚家邊軍的動向,畢竟他還有個剛剛卸任吏部尚書的親家。
為此姚鎮私底下還詢問過姚近之,是否要與那兩位供奉刻意交好,不奢望他們庇護未來要在蜃景城開枝散葉的姚氏,好歹趁機結下一樁善緣。
她并不贊同,說兩人身份特殊,決不可擅自籠絡。臣子服侍帝王,若是君主英明,為臣者的頭等聰明,就是連揣摩帝心的念頭都不要有,多想無益,不過這只是說姚家這類疆臣,天子身側的近臣,另當別論。姚鎮便有些不服氣,家族兩次命懸一線,若非陳平安兩次相救,早就沒了,說不得還要被按上一個私通敵國、謀逆篡位的名頭,要是如今還想著潔身自好,到了蜃景城,身邊已無邊軍壓陣,豈不是更加兇險難測?
姚鎮想起了那位下了馬背當文官的郡守門生,一時間心中別扭不已,難不成如孫女所說,以后要經常跟這類小王八蛋打交道?
姚近之笑言恰好相反,小姑姑當年嫁入京城后,咱們姚家還想著自掃門前雪,事事恪守祖宗家法,是錯了,到了蜃景城,在朝廷接納爺爺的前提下,繼續明哲保身,則是對的,若是與那些豪閥、勛貴比拼山頭和手腕,姚家根本別想在京城站穩腳跟,但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任人拿捏。
姚近之說了一句名士禪語,“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
姚鎮唏噓不已。
當初姚近之年紀尚小,對于小姑姑嫁給那個大雪天跪在姚家祠堂外邊的李錫齡,就假借父親之口,跟爺爺姚鎮提過異議,大致意思是說姚氏遵守數百年的祖宗規矩,一旦破例,姚氏上下知道是兩人真情可鑒,可外人不管這些,蜃景城不管,皇帝陛下也不會管,姚氏子女不可與豪閥聯姻的祖訓,既然破例一次,那么對劉氏忠心耿耿的姚氏邊軍,會不會再破例一次?
沒有一,便無二。可有了一,二三四便會接踵而來,這才是常理。
爺爺,我姚近之若是外人,都要懷疑姚氏是不是覺得偏居一隅,太憋屈了。
老將軍聽到這里,滿臉惱火,心胸之間更多還是悲憤。
姚近之神色自若,遞給了爺爺一杯茶,笑道:“將軍飲酒,能夠助長豪氣,可到了蜃景城,爺爺當了官,就改喝茶吧。”
姚鎮氣呼呼接過茶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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