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雖然體內氣府破敗不堪,只是行動無礙,不過如今要與人交手就算了,估計當下的實力,還不如當初初入三境的武道修為。
陳平安站起身,低頭看著破爛的金醴法袍,心疼得比肉疼還要厲害。她手中拎著那三塊最早放在咫尺物素白玉牌當中的斬龍臺,笑道:“沒事,補得回來,幾袋子金精銅錢而已,說不定還能一鼓作氣提升到半仙兵品秩。楊老頭得給些,那個杜什么來著的,也得想法子給。”
陳平安點點頭。
她大步向前,走在這座被打通的城墻大窟窿之中,“別灰心,大道盡頭還遠著呢,到時候我還是會在你身邊的。”
陳平安快步跟上,她抓住陳平安的肩頭,躍出墻洞,在陳平安的指點方向后,掠向老龍城內城的那座灰塵藥鋪。
由于老秀才尚未撤掉老龍城的禁制,依舊是萬物寂靜。
落在藥鋪門外的巷子里,手持行山杖的裴錢,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因為她耍完自創的瘋魔劍法后,發現趙姓陰神像個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她怎么喊都不管用,那些黑煙就跟冰錐子似的,她雙手抓住一縷,結果扯都扯不動。最后丟了行山杖,蹲在地上抱頭痛哭,哭完之后瘋了似的跑出小巷,只是在街巷拐角處停步,因為記起了陳平安的叮囑,于是她就在那里徘徊不去,最后又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喊著又是爹又是師父的,把嗓子喊啞了之后,哭不動了,又啪一下掏出那張符箓貼在額頭上,給自己壯膽,皺著一張哭花了的小臉,就要跨出那一步,去找陳平安!
結果背后響起一個熟悉的嗓音,“回來。”
裴錢轉過身,看到了對自己笑著的陳平安,既委屈又高興,哭哭笑笑跑向了陳平安,一把抱住。
高大女子站在陳平安身后,看到這一幕,覺得有趣,挺像的。
至于這個黑炭小閨女眼睛里的古怪,她的出身和眼界,使得她比誰都更清楚其中的門道。
這番氣象,叫做眼蘊日月。
當然不是浩然天下的“正統”日月,而是某些洞天福地的日月精粹,可即便如此,九境武夫,或是陸地神仙,仍是都沒辦法承受這份滔天福運。
小姑娘為何安然無恙,她不感興趣,什么奇怪之事、神異之人,不曾見過?多到早已麻木了。僅是死在那把老劍條下的,就不計其數。
裴錢這才見到了那位一襲白衣的高大女子,瞪大眼睛,神色呆滯。
劍靈笑了笑,對陳平安說道:“如今天下,很少有這么純粹的武運胚子了,你怎么不教她?”
陳平安按住裴錢的小腦袋,“以前怕她學了武,不知道輕重,容易闖禍,接下來我就親自教她了。”
裴錢開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情不自禁,恐怕她當下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劍靈瞇眼道:“看來還不是儒家新找到的普通洞天福地,說不定其中一個,當年還是被我親手斬落人間的?”
陳平安一頭霧水。
劍靈笑道:“暫時不用了解這些,陳芝麻爛谷子,我想起來就心煩。”
她率先轉身,走向藥鋪那邊。
裴錢這才回過神,怯生生躲在陳平安身后。
那把被東海老道人稱呼為梧桐扇的小油紙傘,就斜靠在門口,她彎腰拿起,瞬間撐開,掉出一塊玉牌來,正是太平山祖師堂嫡傳玉牌。
她抓在手中瞥了眼,一把捏為齏粉,“什么破爛玩意兒。”
陳平安一跺腳,急匆匆道:“我還要還給太平山的唉。”
劍靈笑瞇瞇道:“不早說呀,沒關系,就說是我弄壞的,讓那個什么太平山來驪珠洞天找我,我賠給他們就是了。”
她心想,前提是他們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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