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嗓音輕柔,“除了陸公子和我們國師大人之外,還有湖山派掌門俞真意,鳥瞰峰劍仙陸舫,前不久從我們這邊離開的龍武大將軍唐鐵意,臂圣程元山,已經還俗的前白河寺老禪師。此外四人,都是新鮮面孔,敬仰樓給出了大略背景和出手。”
陸抬點點頭,“說說看。”
一位首次現身于某座湖邊的年輕道人,無名無姓,瘋瘋癲癲,反反復復說著誰都聽不懂的一句話。
一個將簪花郎從春潮宮驅逐出去的青衫書生,約莫三十歲,似乎精通仙家術法,揚言三年之后,要與大宗師俞真意一較高下。
一名自稱南苑國方士之祖的高大老人,穿著與口音,確是我們南苑國早期風格,此人如今正往南苑國趕來,說他已經完成了皇帝密令,一路上收取了十數位弟子。
一位赤手空拳的中年武夫,侏儒體型,出現在塞外邊境上,殺戮成性,性情乖僻,所到之處,全憑喜好,一通濫殺,死在他手上的無辜百姓已經多達數百人,草原四百精騎圍殺此人,給他殺了一干二凈。
婦人又道:“除了公子在內天下十人,還有副榜十人,我們皇子殿下,簪花郎周仕,都位列其中。”
陸抬晃了晃折扇,“這些無需細說,意義不大。將來真正有機會擠掉前十的人物,反而不會這么早出現在副榜上邊。”
婦人識趣停步。
陸抬走在一條恢復市井熱鬧的大街上,早前有人在這里,一人對峙各方大宗師,打了個天翻地覆慨而慷,動靜極大,南苑國京城百姓都有所察覺,所以如今成為了一處外鄉江湖人士,必須來此瞻仰的武林圣地,只是這些江湖豪俠、門派高人,清楚此處必然有南苑國諜報眼線盯著,反而不敢造次,一般都是走完了這條街就離開。
先前就有魔教中人,借此機會,鬼鬼祟祟,試探那座于魔教而言極有淵源的宅子,無一例外,都給陸抬收拾得干凈,要么被他擰掉腦袋,要么各自幫他做件事,活著離開宅子附近,撒網出去。一時間分崩離析的魔教三座山頭,都聽說了此人,想要重整山頭,而且給了他們幾位魔道巨擘一個期限,若是到時候不去南苑國京城納頭便拜,他就會一一找上門去,將魔教三支鏟平,這家伙猖狂至極,甚至讓人公然捎話給他們,魔教如今面臨滅門之禍,三支勢力應當同仇敵愾,才有一線生機。
天色尚早,街上行人不多,市井煙火氣還不算重,陸抬行走其中,抬頭看天,“要變天了。”
一座藕花福地,難不成要變成一座小洞天?這得花費多少顆神仙錢?這位觀主的家底,真是深不見底啊。
陸抬拐入一條小巷子,剛好遇見那位去私塾讀書的孩子,曹晴朗。
陸抬停步笑問道:“今天怎么早了些?”
曹晴朗有些臉紅,道:“陸大哥,昨天去衙門那邊領了些銀錢,昨夜兒就特別想吃一座攤子的餛飩,路有點遠,就要早些去。陸大哥要不要一起去?”
陸抬笑著搖頭,“我不太愛吃這些,你自己去吧。”
曹晴朗告辭小跑離去,停步轉身,“對了,陸大哥,我昨天回家路上,給你買了壺酒,就放在桌上了,自己喝啊。”
陸抬點點頭。
他是有曹晴朗宅子鑰匙的。
曹晴朗轉身跑出巷子。
與人言語時,曹晴朗這個孩子,都會特別認真,所以曹晴朗是絕對不會一邊跑一邊回頭說話的。
陸抬走向那棟宅子,開了院門,果然正屋桌上放了一壺酒,七錢銀子,對于吃一碗餛飩都要思量半夜的曹晴朗來說,不便宜了。
陸抬拿過了酒壺,拎了條板凳坐在門檻外,手腕一擰,手心多出一只散發出酒釀醇香的小蟲子,打開酒壺,將這種名為酒蟲的小家伙丟入壺中,然后慢慢等待這壺酒水,以極快速度,沉淀出等同于窖藏、埋放數十年醇厚的美酒口感。
陸抬輕輕搖晃手中酒壺,滿臉笑意。
第一次找到曹晴朗,陸抬就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