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錢還是很興奮,沒忘記拿上那根行山杖,一路上哼唱著自編自曲的歌謠,都是她從師父那兒聽來的一些龍泉郡家鄉俗語,“
今兒雷公唱曲兒,明兒有雨也不多。燕子低飛蛇過道,螞蟻搬家山戴帽……月亮生毛,大雨沖壕。天上掛滿鯉魚斑,明日曬谷不用翻……”
就沒個消停。
朱斂早將這首歌謠聽得耳朵起繭了,勸說道:“裴女俠,你行行好,放過我的耳朵吧?”
裴錢哀嘆一聲,今夜心情大好,就順著老廚子一回好了,她在幽靜道路上前沖幾步,揮動行山杖,“天底下野狗亂竄,豺狼當道,才使得如此江湖險惡,人人自危。可我還沒有練成絕世的劍術和刀法,怪我,都怪我啊。”
朱斂一腳踹在她屁股上。
裴錢踉蹌幾步,依然飄然站定,扭頭怒道:“干嘛?”
朱斂正要笑話她幾句,突然咦了一聲,抬頭望去,伸出手去,“下雨了?”
陳平安嗯了一聲。
還真下起了綿綿細雨。
一行人加快腳步返回那棟藏寶閣。
石柔是陰物,無需睡眠,便守在了一樓。
朱斂和裴錢分別住在二三樓。
陳平安獨自站在四樓廊道,今夜雨水不大。
在廊道中走樁半個時辰,散去一身內外酒氣。
陳平安就返回房間睡覺,睡眠極淺,終究是在紫陽府,有個性情難測的主人吳懿。
后半夜,突然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陳平安穿衣起身,開門后,卻看到一個絕對想不到的人。
白鵠江水神,蕭鸞夫人。
只見她眼神復雜,嬌羞不已,欲語還休,好像還換上了一身愈發合身的衣裙,她側過頭,咬著嘴唇,鼓起勇氣,細語呢喃道:“陳公子……”
陳平安已經砰然關門。
蕭鸞夫人站在門外,滿臉震驚。
只聽那位年輕人在里邊怒道:“夫人請自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