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里邊的山水建筑、花草古木、書籍等遺物進行推演,試圖順藤摸瓜,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可惜始終如有天塹橫亙,迷霧重重,無法破解。
臨近河神祠廟,老舟子忍不住喟嘆一聲。
站在渡船另一邊的神女也幽幽嘆息,尤為纏綿悱惻,仿佛是一種人間不曾有的天籟。
老舟子忍不住有些埋怨那個年輕后生,到底是咋想的,先前暗中觀察,是腦瓜子挺靈光一人,也重規矩,不像是個小氣的,為何福緣臨頭,就開始犯渾?真是命里不該有、到手也抓不住?可也不對啊,能夠讓神女青眼相加,萬金之軀,離開畫卷,本身就說明了許多。
這位神女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先前站在河畔的男子修士,不是披麻宗三位老祖之一吧?”
老舟子搖搖頭,“山上三位老祖我都認得,哪怕下山露面,都不是喜好擺弄障眼法的豪邁人物。”
神女想了想,“觀其氣度,倒是記起早年有位姐妹看中過一人,是個年紀輕輕的外鄉金丹修士,差點讓她動了心,只是秉性實在太無情了些,跟在他身邊,不吃苦不受氣,就是會無趣。”
老舟子愣了一下,問了大致時間。
得到答案后,老舟子有些頭疼,自言自語道:“不會是那個姓姜的色胚吧,那可是個壞到流膿的壞種。”
不曾想神女點頭道:“好像確實姓姜。當時年輕人口氣頗大,說終有一日,便是神仙姐姐們一位都瞧不上他,也要不管是在家,還是不在家的,他都要將八幅畫全部取走,好好供奉起來,他好每天對著畫卷吃飯飲酒。不過此人言語輕佻,心境卻是不俗。”
老舟子疑惑道:“這家伙當年可是個處處留情的風流種,怎的就無情無趣了?”
神女搖頭道:“我們的觀人之法,直指心性,不說與修士大不相同,與你們山水神祇似乎也不太一樣,這是我們一門與生俱來的神通,我們其實也不覺得全是好事,一眼望去,盡是些渾濁心湖,齷齪念頭,或是爬滿蛇蝎的洞窟,或人首妖身的妖媚之物扎堆纏繞,諸多丑陋畫面,不堪入目。所以我們經常都會故意沉睡,眼不見心不煩,如此一來,若是哪天驟然醒來,大致便知機緣已至,才會開眼望去。”
老舟子贊嘆道:“大千世界,神異非凡。”
這位騎鹿神女猛然轉頭望向壁畫城那邊,瞇起一雙眼眸,神色冷峻,“這廝膽敢擅闖府邸!”
老舟子面無表情。
心想不用猜了,肯定是那惡名狼藉的姜尚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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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畫城那邊,一大片山上秘制的燈籠驟然熄滅,本該燈火長明、百年才需一換的燈籠出了問題,自然而然引起恐慌,一旦大修士在此傾力交手,能夠傷及披麻宗山水陣法的根本,那么壁畫城一塌,后果不堪設想,故而幾位負責看管三幅壁畫的披麻宗祖師堂嫡傳修士,紛紛御風凌空,望向那片騷動混亂的,試圖找出罪魁禍首,一旦被認定是有修士毀壞壁畫城,伺機盜畫,他們有權將其就地正法,先斬后奏。
其中一堵墻壁神女圖附近,在披麻宗看守修士分心遠眺之際,有一縷青煙先是攀附墻壁,如靈蛇游走,然后瞬間竄入壁畫當中,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直接破開壁畫本身的仙術禁制,一閃而逝,如雨滴入湖,動靜細微,可仍是讓附近那位披麻宗地仙修士皺了皺眉頭,轉頭望去,沒能看出端倪,猶不放心,與那位壁畫神女告罪一聲,御風行走,來到壁畫一丈之外,運轉披麻宗獨有的神通,一雙眼眸呈現出淡金色,視線巡視整幅壁畫,以免錯過任何蛛絲馬跡,可反復查看兩遍,到最后也沒能發現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