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眉開眼笑,雙手負后,在椅子那么點的地盤上挺胸散步,笑道:“我掏錢買了邸報之后,那個賣我邸報的渡船人,就跟一旁的朋友大笑出聲,我又不知道他們笑什么,就轉頭對他們笑了笑,你不是說過嗎,無論是走在山上山下,也無論自己是人是妖,都要待人客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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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個渡船人的朋友,剛好也要離開屋子,門口那邊,就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一個沒站穩,邸報撒了一地,我說沒關系,然后去撿邸報,那人踩了我一腳,還拿腳尖重重擰了一下,應該不是不小心了。我一個沒忍住,就皺眉咧嘴了,結果給他一腳踹飛了,但是渡船那人就說好歹是客人,那兇兇的漢子這才沒搭理我,我撿了邸報就跑回來了。”
她雙臂環胸,神色認真道:“可不是蒙你,我當時吃不住疼,就咧嘴了一丟丟!”
她害怕那家伙不信,伸出兩根手指,“最多就這么多!”
那人轉過頭,笑問道:“你說時時刻刻事事處處與人為善到底對不對,是不是應該一拆為二,與善人為善,與惡人為惡?可是對為惡之人的先后順序、大小算計都捋清楚了,可是施加在他們身上的責罰大小,若是出現前后不對稱,是否自身就違背了先后順序?善惡對撞,結果惡惡相生,點滴累積,亦是一種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的氣象,只不過卻是那陰風煞雨,這可如何是好?”
小姑娘用力皺著臉,默默告訴自己我聽得懂,可我就是懶得開口,沒吃飽沒氣力呢。
那人笑瞇瞇,以折扇輕輕敲打自己心口,“你不用多想,我只是在捫心自問。”
黑衣小姑娘不想他這個樣子,所以有些自責。
與其他這樣讓人云遮霧繞看不真切,她還是更喜歡那個下田插秧、以拳開山的他。
好在那人驀然而笑,一個身形翻搖躍過了窗戶,站在外邊的船板上,“走,咱們賞景去。不唯有烏煙瘴氣,更有山河壯麗。”
他趴在窗口上,伸出一只手,打趣道:“我把你拎出來。”
小姑娘怒道:“起開!我自己就可以!”
她自己躍出窗戶,只是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便畏畏縮縮抓住他的袖子,竟是覺得站住書箱里邊挺好的。
她轉頭看了眼打開的窗戶,輕聲道:“咱倆窮歸窮,可好歹衣食無憂,要是給人偷了家當,豈不是雪上加霜?我不想吃酸菜魚,你也別想。”
那人卻說道:“那也得看他們偷了東西,有沒有命拿得住。”
她眨了眨眼睛,使勁點頭,“霸氣!”
結果那人用折扇一敲她腦袋,“別不學好。”
她抱住腦袋,一腳踩在他腳背上。
那人笑道:“這就很好。”
最后她死活不敢走上欄桿,還是被他抱著放在了欄桿上。
然后她走著走著,就覺得倍兒有面子。
好多人都瞧著她呢。
她低頭望去,那個家伙就懶洋洋走在下邊,一手搖扇,一手高高舉起,剛好牽著她的小手。
她然后說不用他護著了,可以自己走,穩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