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身邊年輕人會對那個觀主大弟子那么說。
左右若是來到北俱蘆洲,還真不會正眼看那小玄都觀元嬰道士一眼,半眼都不會。
不純粹是境界懸殊,別的中土劍仙不好說,只說對于左右而言,還真不是你飛升境我就看你一眼,也不是凡夫俗子就不看你一眼。
這也是北俱蘆洲劍修特別敬仰左右的關鍵所在。
還是心性。
竺泉看了眼天色,惱火道:“不行,得走了,之前說了是聊點私事,不曾想待了這么久了,去晚了,就我那兩個道貌岸然的師伯師叔,啥德行我不清楚?恨不得只要是個瞎了眼的男人愿意娶我,他們就要拍手叫好,說不定還要擠出點淚花來,然后將那男人當菩薩供起來,完蛋,回頭兩個老東西看我眼神,非認定我是在云海里邊與你攪和了一場,他娘的,老娘一世英名毀于一旦,這老牛吃嫩草的名聲,鐵定要傳遍木衣山了。”
然后竺泉自己還沒覺得如何冤枉,就看到那個年輕人比自己還要慌張,趕緊站起身,后退兩步,正色道:“懇求竺宗主一定、千萬、務必、必須要掐斷這些流言蜚語的苗頭!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去木衣山了!”
竺泉就奇了怪了,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對付高承也沒見他皺一下眉頭,這會兒怎的臉色都發白了?
老娘就這么姿色不堪?好吧,長得是不咋的。
竺泉這還沒伸手呢,那小王八蛋就立即掏出一壺仙家酒釀了,不但如此,還說道:“我這會兒真沒幾壺了,先欠著,等我走完北俱蘆洲,一定給竺宗主多帶些好酒。”
竺泉擺擺手,已經收了人家三壺好酒,手里這壺還沒喝完呢。
不曾想那人已經將酒拋了回來,“竺宗主,其余的先欠著,回頭有機會去木衣山做客再說,如果實在沒機會拜訪披麻宗,我就讓人把酒寄往木衣山。”
然后他一抬手,將那劍仙馭回腳下,直接御劍跑了,飛快。
竺泉輕輕抱起黑衣小姑娘,疑惑道:“這小子不缺小姑娘喜歡吧,而且如此有主見,年紀輕輕,一身本事也真不算小了,為何還會如此?”
竺泉一搖頭,不去想了,高承吃了這么一個大悶虧,鬼蜮谷多半不會安生了。
她御風南下。
至于有些話,不是她不想多說幾句,是說不得。
心結唯有自解。
尤其是那種為人處世看似最不喜歡鉆牛角尖的人,偏偏鉆了牛角尖。
真是神仙難解。
渡船那邊。
白衣書生背劍在身后,落在了欄桿上,腳尖一點,雪白大袖翻飛,直接從窗戶那邊掠回了房間,窗戶自行關閉。
還一動不動坐在原地“看風景”的丁潼,心弦一松,直接后仰倒去,摔在了船板上。
二樓觀景臺那邊已經空無一人,事實上,二樓所有客人都撤回了屋子。
渡船甚至擔心突如其來一劍斬下,然后就沒了。
那個當初賣給小水怪一摞邸報的管事,心情不比丁潼強多少。
難兄難弟了。
最可怕的地方,不是那個年輕劍仙修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