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茂也沒有強求,突然感慨道:“顧璨,你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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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十四歲吧?”
顧璨點點頭。
劉志茂沉默片刻,“師父如果破境成功,躋身上五境,作為供奉,可以跟真境宗提出三個請求,這是姜宗主一早就答應下來的。我打算與真境宗開口,割出一座青峽島和素鱗島在內的藩屬島嶼,一并贈送給你。”
顧璨神色自若,并不著急說話。
劉志茂繼續說道:“師父不全是為了你這個得意弟子考慮,也有私心,還是不希望青峽島一脈的香火就此斷絕,有你在青峽島,祖師堂就不算關門,哪怕最終青峽島沒能留下幾個人,都沒有關系,如此一來,我這個青峽島島主,就可以死心塌地為姜尚真和真境宗效命了。”
顧璨問道:“師父需要弟子做什么?師父盡管開口,弟子不敢說什么萬死不辭的漂亮話,能夠做到的,一定做到,還會盡量做得好一些。”
劉志茂一臉欣慰,撫須而笑,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幫著青峽島祖師堂開枝散葉,就這么簡單。但是丑話說在前頭,除了那個真境宗元嬰供奉李芙蕖,其余大大小小的供奉,師父我一個都不熟,甚至還有潛在的仇家,姜尚真對我也從不真正交心,所以你全盤接下青峽島祖師堂和幾座藩屬島嶼,不全是好事,你需要好好權衡利弊,畢竟天降橫財,銀子太多,也能砸死人。你是師父唯一入眼的弟子,才會與你顧璨說得如此直白。”
顧璨說道:“那弟子再好好思量一番,最遲三天,就可以給師父一個明確答復。”
劉志茂點頭道:“如此最好。小心怕死,謀而后動,不惜搏命,賭大贏大,這就是我們山澤野修的立身之本。”
顧璨點頭道:“師父教誨,弟子銘記在心。”
說到這里,顧璨笑道:“早些年,自以為道理都懂,其實都是懂了個屁,是弟子頑劣無知,讓師父看笑話了。”
劉志茂笑道:“天底下所有嘴上嚷嚷自己道理都懂的,自然是最不懂的。其實你當年行徑,看似無法無天,事實上也沒你自己想的那么不堪,只要活下來了,所有吃過的大苦頭,就都是一位山澤野修的真正家底。打落牙齒和血吞的道理,才是真正懂了的道理。”
顧璨嗯了一聲。
劉志茂掏出一本好似金玉材質的古書,寶光流轉,霧靄朦朧,書名以四個金色古篆寫就,“截江真經”。
劉志茂伸出并攏雙指,輕輕將書籍推向那位氣態沉穩的青衫少年,老人沉聲道:“以前師父傳授給你們的道法,是青峽島祖師堂明面上的根本道法,只算是旁門左道,唯有這本仙家秘籍,才是師父的大道根本所在,說句實話,當年師父是真不敢,也不愿意將這門道法傳給你,自然是怕你與小泥鰍聯手,打殺了師父。”
劉志茂推出那本數百年來一直珍惜若性命的秘籍后,便不再多看一眼,“今時不同往日,我若是躋身了上五境,萬事好說。若是不幸身死道消,天地之間再無劉志茂,就更不用擔心你小子秋后算賬了。”
顧璨沒有去拿那本價值幾乎等于半個“上五境”的仙家古籍,站起身,再次向劉志茂作揖而拜。
劉志茂端坐小屋主桌位置,受了這弟子一拜。
他們這對師徒之間的勾心斗角,這么多年來,真不算少了。
今夜這一人贈書、一人拜禮,其實很純粹,只是世間修行路上最純粹的道法傳承。
今夜過后,師徒間該有的舊賬和算計,興許仍是一件不會少的復雜情形。
顧璨將那本仙家秘笈收入袖中。
劉志茂笑道:“你那田師姐和其余幾個師兄,真是一個比一個蠢。”
顧璨微笑道:“自找的福禍,怨不得別人。”
劉志茂想了想,“去拿兩壺酒來,師父與你多閑聊幾句,自飲自酌,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