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就換一種方法,風格更加北俱蘆洲。
不然的話,桓云就要奮起殺人,搏一把壓大贏大了。
兩把尚未完整淬煉為本命物的飛劍,掠出兩座關鍵氣府,懸停在陳平安一左一右,一縷纖細白虹,一道幽綠光彩。
陳平安說道:“桓云,還要一錯再錯嗎?”
桓云雙袖鼓蕩,無數張符箓飄蕩而出,結陣護住自己,顫聲道:“是與劉景龍一起在芙蕖國祭劍之人?!”
陳平安問道:“你覺得呢?”
桓云喟然長嘆,“難怪難怪。”
陳平安轉頭對那徐杏酒說道:“你怎么說?”
徐杏酒說道:“前輩,我會帶著師妹一起返回云上城。”
那趙青紈哭喊道:“我不去!徐杏酒,你殺了我吧!”
徐杏酒慘然笑道:“我們都別做傻事,沒什么過不去的坎,青紈,你要是信我,就跟我離開這里,我們以前是怎么樣的,以后還是怎么樣,我這邊沒有心結,你只要自己解開心結,就什么都沒有變,甚至可以變得更好。青紈,誰都會做錯事的,別怕,我們有錯就改。”
趙青紈像是走火入魔一般,臉色雪白,卻眼眶通紅,“回不去了,已經回不去了,你要么殺了我,要么被我殺了,不然我們一起死,下輩子我們再結為夫妻,保證一輩子都恩恩愛愛的,徐杏酒,好不好?”
徐杏酒面無表情,取出那把袖刀,輕輕拋給趙青紈,環顧四周,身處密林當中,自嘲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我們如今還沒有結為道侶,就已經如此。青紈,再給我一刀便是。不然我就是綁著你,也要一同返回云上城,說好了這輩子要與你結為道侶,我徐杏酒說到就會做到。”
趙青紈握住那把刀,怔怔看著那個徐杏酒,她驀然而笑,猶然梨花帶雨,嘴唇微動,卻無聲響,她似乎說了三個字。
徐杏酒淚眼朦朧。
從來都是這樣,他最喜歡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
當年師父帶了一個小女孩到云上城,少年看著她,她歪著頭,瞪大一雙圓圓的眼眸。
少年做了個鬼臉。
小女孩便嚇得哭了起來。
一年一年又一年,云海高處有人家。
趙青紈猛然持刀往自己心口一戳而去。
下一刻,徐杏酒來到她跟前,以手握住那把袖刀,鮮血淋漓。
徐杏酒柔聲道:“青紈,我們等于都死了一次,這輩子是不是可以重頭再來了?”
趙青紈松開手,蹲在地上,雙手捧住臉龐。
徐杏酒丟了刀,蹲下身,輕輕摟過她,剛要輕輕拍打女子的后背,卻想起手心皆是鮮血,便輕輕翻轉,以手背摩挲,動作輕柔,呢喃道:“別怕別怕。以前你不總是怨我不說喜歡你嗎,以后莫要再問了,男子哪會將真心的喜歡,常常掛在嘴邊。”
桓云神色復雜。
陳平安問道:“桓云,你好像還留了個孩子在云上城?”
桓云勃然大怒,“禍不及家人!”
陳平安說道:“我打算學你一學,斬草除根。”
桓云說道:“你是逼我玉石俱焚?”
陳平安說道:“你配嗎?”
桓云好像瞬間蒼老了百年光陰,老態盡顯,“罷了。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從今往后,我絕不踏足云上城半步,無論徐杏酒和沈震澤如何針對我桓云,皆是我咎由自取。”
陳平安搖頭道:“你看我是好人惡人,無所謂,但是我勸你別當我是傻子。”
桓云咬牙切齒道:“你到底要如何?!怎的,真要殺我桓云再殺我那孫兒?我偏不信你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