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秋每次醉酒清醒后,都會說,自己與阿良一樣,只是天生喜歡喝酒而已。
因為有些人,生下來,就注定會與酒水打一輩子的交道,這就是緣份。
————
沒有打仗的劍氣長城,只要覺得無所事事的年輕人,就很喜歡找架打。
約架一事,再正常不過,單挑也有,群毆也不少見,不過底線就是不許傷及對方修行根本,在此之外,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什么的,哪怕是當年以寵溺兒子著稱一城的董家婦人,也不會多說什么,她至多就是在家中,對兒子董畫符念叨著些外邊沒什么好玩的,家里錢多,什么都可以買回家來,兒子你自己一個人耍。
今天一大清晨。
晏琢幾個就不約而同來到了寧府大門外。
黑炭似的董畫符臉色陰沉,因為大街上出現了三三兩兩看熱鬧的人,好像就等著寧府里邊有人走出。
陳三秋不停晃蕩著腦袋,昨天喝酒喝多了,虧得今早又喝了一頓醒酒的酒,不然這會兒更難受。
只剩下疊嶂沒來。
這姑娘在自家巷子不遠處,開了座小鋪子,賣那些只能掙些蠅頭小利的雜貨。
有一件事情,是疊嶂的底線,與寧姚他們認識后,那就是朋友歸朋友,戰場上可以替死換命,但有錢是你們的事,她疊嶂不需要在過日子這種小事上,受人恩惠,占人便宜。曾經晏琢覺得很受傷,便說了句氣話,說阿良不也幫過你那么大的忙,才有了如今那點薄薄的家底和一份可憐營生,怎的我們這些朋友就不是朋友了?我晏琢幫你疊嶂的忙,又沒有半點看不起你的意思,難不成我希望朋友過得好些,還有錯了?
疊嶂當時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然后晏琢給寧姚打得雞飛狗跳,抱頭鼠竄,很長一段時間,晏琢都沒跟疊嶂說話,當然寧姚也沒跟晏琢說半句話話,當時因為這個,所有人待在一起,就有些沒話聊。
最后是晏琢有一天鬼使神差地偷偷蹲在街巷拐角處,看著獨臂少女在那座鋪子忙碌,看了很久,才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晏琢臉皮薄,沒去道聲歉,但是后來一天,反而是疊嶂與他說了聲對不起,把晏琢給整蒙了,然后又挨了陳三秋和董黑炭一頓打,不過在那之后,與疊嶂就又和好如初了。
三人進了寧府宅子,剛好遇到了一起散步的寧姚和陳平安。
晏琢輕聲道:“怎么樣,我是不是未卜先知,見著了咱們,他們倆肯定不會手牽手。”
陳三秋便無奈道:“好好好,下頓酒,我請客。”
董畫符說道:“老規矩,別人請客,我只喝箜篌酒和叢篲酒。”
寧姚問道:“你們很想喝酒?”
走在最中間的董畫符指了指兩邊,“寧姐姐,我其實不想喝,是他們一定要請客,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