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琢以拳擊掌,“絕妙啊!”
疊嶂跟陳三秋面面相覷。
疊嶂剛想要入伙,不多,就幾顆雪花錢,這種昧良心的錢,掙一點就夠了,掙多了,疊嶂心里過意不去。
不料陳三秋搖頭道:“別想拉我下水,我良心疼。”
疊嶂便猶豫起來。
陳平安一臉嫌棄道:“本來就不能一招用爛,用多了,反而讓人生疑。”
陳三秋雙手抱拳,晃了晃,“我謝謝你啊。”
董畫符干脆利落道:“我要五成,其余五成,你們倆自己分賬去。”
陳平安語重心長道:“黑炭啊,我聽說滿城的人,都知道寧姚一只手打一百個陳平安的事情啊,我倒是沒覺得沒什么,你看那范大澈,在我的地盤上罵我不說,還朝我摔碗,我記仇嗎?我完全不記仇啊,如今都成了不打不相識、一笑泯恩仇的好朋友。”
董畫符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方才是說你獨占五成,我跟晏胖子分賬。”
后邊便聊到了正事,掛在晏琢名下的那座綢緞鋪子,陳平安和疊嶂打算入伙,兩人都只各占一成。
陳平安帶著他們走到了對面廂房,推開門,桌上堆滿了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各色印章,不下百方,然后還有一本陳平安自己編撰的印譜,命名為“百劍仙譜印”,陳平安笑道:“印文都刻完了,都是寓意好、兆頭好的喜慶文字,女子送女子,女子送給男子,男子送給女子,都極佳。鋪子那邊,光買綢緞布料,不送,唯有與咱們鋪子預先繳納一筆定金,一顆小暑錢起步,才送印章一枚,先給錢者,先選印章。只不過邊款未刻,若要多刻些字,尤其是想要有我陳平安的署名,就得多掏錢了,鋪子一成之外,我得額外抽成。女子在鋪子墊了錢,往后購買衣裳布料,鋪子這邊亦可稍稍打折,意思一下就成,若有女子直接掏出一顆谷雨錢,砸在咱們晏大少臉上,打折狠些無妨。”
晏琢捻起一枚印章,篆文為“最相思室”,猶豫道:“咱們這邊,雖說有些大族女子,也算舞文弄墨,可其實學問都很一般,會喜歡這些嗎?何況這些印章材質,會不會太普通了些。”
陳平安說道:“如果印章材質太好,何必在綢緞鋪子當彩頭,賠本賺吆喝的買賣,毫無意思。這些其實就是個手把件,玩賞皆可。再者,天底下其實沒有不喜歡好話與好字的人,只是以前沒太多機會見到。”
陳三秋翻翻揀揀,最后一眼相中那枚印文為“心系佳人,思之念之”的小巧印章,丟了一顆谷雨錢給晏琢,笑道:“就當是放了一顆谷雨錢在你鋪子里邊,所以這枚印章歸我了。”
晏琢知道陳三秋在這種事情上,比自己識貨多了,只是仍然不太確定,說道:“陳平安,入伙一事,沒問題,你與疊嶂一人一成,只不過這些印章,我就擔心只會被陳三秋喜歡,我們這邊,陳三秋這種吃飽了撐著喜歡看書翻書的人,到底太少了,萬一到時候送也送不出去,賣更賣不出去,我是無所謂,鋪子生意本來就一般,可如果你丟了臉,千萬別怪我鋪子風水不好。再就是不買東西先掏錢,真有女子愿意當這冤大頭?”
陳平安從別處拿起一本小冊子,遞給晏琢,笑道:“你拿去后翻閱幾遍,照搬就行了,反正鋪子生意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董畫符突然說道:“我要這方印章。”
陳平安瞥了眼,自己刻的印章,一眼便知,朱文是那“游山恨不遠,劍出掛長虹”。
晏琢笑道:“這就掏錢了?那還怎么坐莊?”
董畫符說道:“原本四一分賬,現在我三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