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官大人笑容燦爛,拔地而起,化虹遠去,直奔那個老鼠窩。
在劍氣長城,她能夠煉化什么天地?劍氣長城?劍氣長城是陳清都,陳清都就是劍氣長城!
但是蠻荒天下卻不同,因為那位灰衣老者,也未曾真正煉化全部天地,所以她猶有機會,說不定將來還能與這尊妖族大祖掰掰手腕子。
劉叉皺眉問道:“一定要這么讓出道路給她嗎?”
“一個劍道,一個學問,兩份最大的便宜,夠你和周密吃飽了,好事總不能都被你們倆占盡。”
灰衣老者笑道:“陳清都再死一次,我到了浩然天下,禮圣應該就要出山了。”
“我倒要看看,浩然天下讀書人所謂的每逢亂世,必有豪杰挽天傾,到底是不是真的。”
劉叉問道:“那白澤?”
灰衣老者譏笑道:“跟老瞎子差不多,失望透頂,兩不相幫。”
劉叉突然說道:“暗透了,可見光明。”
灰衣老者笑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句話,哪座天下最適用?只說純粹,哪座天下的心思最純粹?”
灰衣老者伸出兩只手,“浩然天下,人心在往下走。但是我們,在往上走。這就是最不可阻擋的大勢。”
老人雙手握拳,輕聲道:“到了浩然天下,就該輪到你拔刀出劍了。”
劉叉點頭道:“當如此。”
灰衣老者突然拍了拍這大髯漢子的肩膀,“去了那邊,打得對方知道疼了,你總有機會再見到那個阿良,到時候分個高下,我準許你以浩然天下的一洲之地,作為你們雙方比劍的小彩頭。”
阿良去過蠻荒天下很多的地方,殺妖極多,卻也與一位劍客豪俠成為了真正的朋友,便是這位劉叉。
阿良回到劍氣長城后,曾經與一幫小屁孩笑言那劉叉,果然不曾讓人失望。
大軀,形貌粗獷,任氣重義,豪邁無羈,能為詩歌。
當然說完這些不太重要的客氣話,阿良很快就又恢復本性,吐口唾沫在掌心,捋了捋頭發,與那些一驚一乍的孩子們“泄露天機”,鋪墊完畢,就得說真正的重點了。
“那廝再了不得,也依然被我的風采所折服,二話不說,就要摘劍相贈,我不收,他便又要以刀做筆,算是提筆贈詩,我是誰,正兒八經的讀書人,你劉叉這不是自取其辱嘛,見我不點頭說個好,那廝一寫就停不下來了,一條古時水,向我手心流,森然氣結一千里,磨損萬古刀,勿薄細碎仇……啥?你們竟然一句都沒聽過,沒關系,反正寫得也一般。記不住就記不住,不過以后你們誰要是在戰場上對上了那劉叉,別怕,打不過了,見機不妙,立即與他嚷嚷一句,就說你們是阿良的朋友。”
但是那個自稱讀書人的阿良,賭棍酒鬼更光棍,不知不覺就在劍氣長城待了百余年,從未身穿青衫懸佩玉佩,從未真正像個讀書人。
他走的時候,甚至劍客沒了劍,佩刀戴斗笠而已。
沒有人知道,陳清都為他送別的時候,鄭重其事說了一句,“走了,就別再回來了,一個外鄉人,能在劍氣長城待這么久,就算你不走,我也要攆人。”
那男人只是一邊揉著老大劍仙的肩膀,一邊嬉皮笑臉道:“若有好酒,幫我留著。喝不喝,看我心情,可留不留,卻是江湖道義。”
不過最后,男人扶了扶斗笠,離開茅屋那邊之前,背對老人,說道:“如果劍氣長城掉轉劍尖,那我就不來了。酒水再好,我阿良找誰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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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枯骨大妖白瑩,舊曳落河共主仰止之后,此次坐鎮妖族大軍的角色,換成了那位擁有千百座宮觀殿閣、瓊樓玉宇的大妖,化名黃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