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奇。
言行舉止,處處給人以一種險峻驚怪之感,每一句話都用心深沉,都是在無形中積攢威嚴,一點一點更加攥緊隱官的權柄,甚至會讓人不由自主去揣摩陳平安的心思。
那么現在的陳平安,好像心態更正。
哪個更好,米裕也說不上來。
其實都好個屁。
老子好歹是一個玉璞境劍修,在這兒倒成了最說不上話的那個,尤其是米裕想到自己與文圣一脈的那點恩怨,更是糟心不已。
米裕最后揉了揉下巴,喃喃道:“我腦子當真不靈光嗎?”
陳平安突然轉頭喊道:“米劍仙,與我一起,估計很快米劍仙就有的忙了。”
米裕硬著頭皮跟上。
只是與陳平安言語過后,米裕松了口氣,原來是好事,還能去倒懸山那邊透口氣。
不但如此,陳平安還主動問了些米裕一些想法是否可行。
米裕也就實話實說,一一否決。
這位年紀輕輕的隱官大人,似乎也談不上如何灰心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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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幡齋主人邵云巖,在倒懸山是出了名的深居簡出。
邵云巖今天逛了四大私宅里邊的猿蹂府,水精宮和梅花園子,都是路過,遠遠看幾眼。
因為施展了障眼法,加上邵云巖本身也不是什么拋頭露面的人,所以能夠認出這位劍仙的,屈指可數。
邵云巖最后找到了一座酒肆,以術法敲了門,漣漪蕩漾開來,開了門,邵云巖跨過門檻,鋪子里邊的生意,依然冷冷清清,除了自己,一個客人都沒有。
在這殘存的黃粱福地,喝上一杯忘憂酒。
幾乎算是所有游歷倒懸山的世外高人,都要做的一件事情。
老人坐在柜臺后邊打盹,柜臺上擱放著一只碧玉詩文八寶鳥籠,里邊的那只小黃雀,與老人一般打盹。
那個名叫許甲的年輕人瞧見了邵云巖,十分開心,主要是惦念著這位春幡齋主人的那串葫蘆藤,所以在眾多熟人酒客眼中,以憊懶著稱的許甲今兒特別殷勤,趕緊搬了一壇酒放在桌上。許甲其實與邵云巖沒打過交道,但是聽說這位北俱蘆洲出身的劍仙,早年剛到倒懸山那會兒,曾經慕名而來,來過這里飲酒,給不起酒錢,就用那根葫蘆藤上的某枚養劍葫,與酒鋪要了一壇酒,喝了個爛醉如泥。后來掙了錢,有些反悔,想要按照市價,以大把谷雨錢結賬,掌柜沒答應,邵劍仙約莫是與掌柜慪氣,就再沒來過鋪子喝酒。
邵云巖站在那堵墻壁下,打量了幾眼,笑道:“七八百年沒來,竟然都快寫滿一堵墻了,鋪子的生意這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