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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讓寧姚覺得不對勁的形勢,疊嶂與董黑炭只要沒失心瘋,就都得小心翼翼,鄭重對待了。
陳三秋與晏琢是喜歡將各自佩劍“經書”、“紫電”,當那飛劍使喚的。
除了各自本命飛劍,兩把佩劍的飛掠軌跡,極其規矩,長劍經書,約莫在那半腰處高度,以陳三秋為圓心,在兩里地之外,飛快畫出一個大圈,晏琢的那把紫電,則在那稍高一些的尋常男子脖頸處,再畫出一個圓圈,兩把長劍,互不沖突,一旦有妖族憑借運氣或是蠻力、傍身法寶,僥幸沖入包圍圈,兩人根本不用去管,全部交給寧姚與范大澈去清理,十分簡單直接。
至于“顧頭不顧腚”的大掌柜疊嶂,與“吭哧吭哧砍人”的董黑炭,陳三秋與晏啄的這座圓形劍陣,懶得管前邊那兩位。
反正真要有意外,主持大局的寧姚自會出手解決。
陳三秋原本還有一把云紋劍,已經借給了范大澈。
這些品秩極高的佩劍,都是阿良從大驪王朝那座仿白玉京,借來的好劍。
只有那把浩然氣,被疊嶂喜歡的那位儒家君子,帶去了浩然天下。
寧姚又說道:“應該是有埋伏,等下我拖住境界最高的幾個,你們只管放心后撤。”
跟她平常言語,是差不多輕描淡寫的語氣,不過唯有同樣是女子的疊嶂,才聽出一點蛛絲馬跡。
寧姚藏著點小小的埋怨。
疊嶂也是無奈,隱官一脈所有劍修搬去避暑行宮之后,年輕隱官便太久沒有在城頭露面了。
就連范大澈好不容易躋身了金丹劍修,也沒來喝一壺慶功酒,要知道范大澈第一個想要告知喜訊的,都已經不是好友陳三秋了。
寧姚環顧四周,戰場形勢,其實并無異樣,反正四面八方皆是密密麻麻的妖族大軍。
寧姚皺了皺眉頭,剛想要提醒范大澈,先行后撤,然后讓最前方的疊嶂和董畫符,為范大澈殿后,防止范大澈身陷大軍圍困之中,至于她自己,則與陳三秋和晏琢相對慢些北歸無礙。陳三秋有法袍和救命符傍身,晏琢更是天生擅長自保,這兩個朋友,殺敵速度,興許遠遠不如疊嶂和董黑炭,但是殺人與自救之間,會有個極好的平衡。
只是不等寧姚以心聲言語,就略微驚訝發現那范大澈已經御劍而起,二話不說便主動北撤。
寧姚有些納悶,什么時候范大澈如此靈光了?
不但如此,范大澈還被一個“晃悠悠”御劍而至的少年郎,一次次險之又險躲過妖族大軍的法寶靈器,最終那人一把扯住了范大澈肩膀,笑嘻嘻喊了“走你”兩字,甩開膀子使勁一摔,一腳踹在那把云紋劍柄上,使得范大澈一人一劍,去勢更快,轉瞬間就給丟到了百余丈外。
離場方式略顯狼狽的金丹劍修范大澈,此后御劍極快,毫不猶豫,什么都不管,埋頭跑路便是了。
理由就兩個,久違的那聲“大澈啊”,以及來者那句簡明扼要的言語,“還不跑路,想送人頭?”
與此同時,所有劍修心湖,響起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嗓音,言語極快,“依次撤退,我與寧姚殿后,陳三秋和晏琢居中策應,疊嶂、董黑炭負責跟在范大澈身后開路,我們三方之間,拉開百余丈間距即可,不可過長,不許太短,對手伏兵極多,我暫時只發現兩處,疊嶂此刻東北方位,三十丈外,范大澈西南方位,大概一百二十丈外,各自留心,對手皆是金丹起步的劍修,元嬰可能性最大,說不定還會有玉璞境劍仙,都小心。”
“尤其小心對手劍修率先針對大澈,被來一場圍點打援。大澈啊,御劍軌跡,麻煩你妖嬈些,直不隆冬的,對方飛劍一懸停,你是打算一頭撞上去啊?”
“三秋,晏胖子,隨時準備動用壓箱底的傍身法寶,對方此次伏殺你們,志在必得,死士皆是妖族劍修,絕對不會讓我們輕松撤回,記得同時護住范大澈。”
一貫的絮絮叨叨,婆婆媽媽。
陳平安只能以最快速度排兵布陣,更多的猜測,無需多說。
必然會有兩到三位元嬰劍修死士,隱藏極好,伺機而動。說不定還會有那妖族的玉璞境劍仙,躲藏更深,學那劍仙列戟,能夠全然不顧性命,只求遞出一劍。
理由再簡單不過,這撥劍修當中,除了新躋身金丹的范大澈,人人屬于蠻荒天下必殺之列。
寧姚。陳三秋,董畫符,疊嶂,晏琢。
皆是劍氣長城如今大年份里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