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山坳陣法之外,他也精心布置了一道圍困整座山坳的陣法。
破解魏本源的山水陣法,需要抽絲剝繭,先找到破綻,然后一錘定音,以蠻力破陣,只是一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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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陣,藏藏掖掖就沒了意義。
魏本源袖中掐訣,山風水霧凝聚成朵朵白云,試圖以此遮掩那人的視線。
不曾想那位以寶瓶洲雅言開口說話的練氣士,似乎道法極為高深,視線所及,與山坳陣法銜接的白云,竟然自行散去。
魏本源環顧四周,這廝好手段,溪澗之水已經泛起了陣陣幽綠瑩光,分明是有法寶隱匿其中。
那些瑩光很快就蔓延上岸,如蟻群鋪散開來。
煉丹最講究一個水火交融,魏本源之所以選擇此地筑爐煉丹,這條先天水運陰沉的溪水,至關重要,魏本源毫不猶豫,默念口訣,竟是想要以鰲魚翻背之法,直接將那條溪澗的山根水運一并打碎,拼了煉丹不成,也要打斷對方法寶對山水陣法的滲透。
那人根本無所謂魏本源的那點拙劣手段,自身的看家法寶、獨門秘術,豈是一個連陣師都不算的金丹可以破解。
只是略作思量,擔心魏本源是要折騰出一些動靜,好與清風城尋求救援,他便默誦口訣,那些上了岸的幽幽瑩光,立即遁地,魏本源的那道“翻山”術法,竟是無法撼動溪澗分毫,那人笑道:“術法極好,可惜被你用得稀爛,拿下了你,定要拘押魂魄,拷問一番,又是意外之喜,果然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那人視線偏移,此人望向李寶瓶,說道:“小姑娘的家底,真是豐厚得嚇人了,害我早先都沒敢動手,只得跟了你一路,順便幫你打殺了兩撥山澤野修,如何謝我的救命之恩?若是你愿意以身相許,以后當我的貼身丫鬟,如此人財兩得,我是不介意的。一枚養劍葫,那把祥符刀,外加兩張意外之喜的符箓,我都要了,饒你不死。”
李寶瓶拍了拍腰間小巧酒葫蘆,“來搶便是,恁多廢話。”
那人嗤笑道:“一個不善攻伐的破爛金丹,只會燒些丹藥,四處結交人情,事到臨頭,可護不住你這小丫頭片子。”
魏本源心中驚駭。
一來是他只覺得寶瓶丫頭的那把狹刀,才是件山上法寶,根本不曾看破那銀色酒葫蘆的障眼法,反觀那山巔修士,卻十分了然,并且一口道破狹刀名稱,跟了李寶瓶一路,顯然是把握極大,才會現身,對方境界最少也該是金丹瓶頸,萬一是那蛟龍蟄伏無數年的元嬰老神仙,更是棘手萬分。
魏本源后悔不已,若是答應清風城許氏成為供奉,有那勾連城池陣法的傳訊手段,能夠喊來許渾助陣,興許對方還不敢如此膽大妄為,不曾想此處隔絕外界窺探的山水陣法,反而成了畫地為牢。
魏本源深呼吸一口氣,穩住道心,讓自己盡量語氣平靜,以心聲與李寶瓶說道:“瓶丫頭,莫怕,魏爺爺肯定護著你離開,打爛了丹爐,聲勢極大,清風城那邊肯定會有所察覺,你離開桃園之后,切莫回頭,只管去清風城,魏爺爺打架本事不大,憑借天時地利,護著性命絕對不難。”
那人搖頭道:“我看很難啊。金丹瓶頸都這么難破開,活著意思不大。”
魏本源頓時如墜冰窟,定然是那修為深厚的元嬰境了。
大驪鐵騎踏破一洲山河,處處支離破碎,這就導致了許多隱匿身形的山澤野修,開始紛紛離山入世,渾水摸魚,大有人在。
李寶瓶說道:“魏爺爺,早知道就將符箓寄給你了。”
魏本源氣笑道:“說什么混話!”
李寶瓶沒有解釋什么,心湖漣漪,一樣會聽了去,有些事情,就先不聊。
那修士視線更多還是停留在李寶瓶的那把狹刀之上。
人間美色,相較于長生大道,小如芥子,不值一提。
那把狹刀,他剛好認識,名為祥符,是遠古蜀國地界神水國的壓勝之物,是當之無愧的國之至寶,能夠鎮壓和聚攏武運,這種法寶,已經可以被劃入“山河至寶”的范疇,雖是法寶品秩,可其實完全是一件半仙兵了。
那枚養劍葫,只看出品秩極高,品相到底怎么個好法,暫時不好說。
反正得手之后,小心起見,干脆遠游別洲就是了,反正如今的寶瓶洲,也不像是個適宜野修快活的地盤了。
李寶瓶輕聲說道:“魏爺爺,等下如果打起架來,我可賠不起這塊修道之地,沒事,回頭讓我哥賠你。”
魏本源苦笑不已,現在是說這事兒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