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夔門的拳頭太輕,打不破自己的瓶頸,至多是幫助自己打熬幾處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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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筋骨肌肉,錦上添花而已。
因為擔心會影響后續戰事,許多九境力道拳頭,直奔關鍵氣府,一旦砸在身上,陳平安不怕受傷,怕那拳意在人身小天地之內翻江倒海罷了,所以陳平安還不能全部扛住,得卸去大半,侯夔門出拳是痛快了,陳平安與之對拳,卻半點不痛快。
沒關系,打退武運,陳平安有經驗,在那老龍城,還不止一次。
何況陳平安連扛那天劫都有過兩次,在北俱蘆洲隨駕城,在這劍氣長城與人離真對敵,都做過。
陳平安腳尖一點,拔地而起,筆直去往高空,并未出拳,只是一味攀高,仿佛是要去往天幕最高處才罷休,雖未出拳,卻是以云蒸大澤式的拳意,迎向那些來自蠻荒天下的一條條白虹武運。
那個“中年男子”停下腳步,仰頭望去,自言自語道:“武運也能搶?生意能這么做?”
因為那個年輕隱官不知用了什么古怪手段,竟是直接扯著所有武運白虹,一起升空,使得年輕人宛如白虹飛升。
世間武運,本就是極為虛無縹緲的存在,不然不會連浩然天下的中土文廟,都無法阻攔、截取此物,以至于只能聽之任之,在九洲版圖的天才武夫之間流轉。
在蠻荒天下,同樣是連托月山都無法約束此事。
處境最為尷尬的,自然是那武運來臨卻不曾近身的侯夔門。
侯夔門雙膝微曲,同樣去往高空,追逐那個已經小如芥子的陳平安身影,更是希冀著盡量靠近那些武運。
以劍客自居的“中年男子”依舊沒有出劍偷襲陳平安,不是講究什么規矩道義,戰場廝殺,他與陳平安的路數如出一轍,每次出手,以至于每次與對手的換傷,都像是做一筆筆錙銖必較的買賣。
這位在百劍仙譜牒之上力壓離真、竹篋所有天才的年輕劍客,在冥冥之中,察覺到了一絲大道真意。
此刻出劍,即便能夠得手,于自己大道而言,只會得不償失,因為此生此世,會處處招惹來天地武運的無形壓勝。
若是純粹武夫,以此砥礪自身武道,反而是好事,可惜他終究是劍修。
不對!
那陳平安的一身拳意與動機,皆是假的。
他突然一伸右手,從一位不遠處妖族劍修手中直接馭來一把長劍,輕輕一震,崩碎出十數塊劍身碎片,同時左手手腕翻轉,強行以自身劍氣炸碎手心幾條脈絡,鮮血滲出之后,在那些劍身碎片之上一役抹過,使出了諸多壓箱底手段之一的年輕劍客,一揮袖子,將那些碎片激射向高空處,直直去往侯夔門那邊。
幾乎同時,侯夔門眼前一花,相距百余丈的那一道身形,先用了一張縮地符,再以松針、咳雷兩把煉化飛劍作為牽引。
雙手持刀,一刀刺中侯夔門腮幫,橫穿整個臉頰,一刀捅入侯夔門心口,一擊得手,再用縮地符,身形瞬間消失。
下一刻,侯夔門四周懸停了那些長劍碎片,如同一座袖珍劍陣,護住了這位暫時不好說是八境、還是九境的武夫妖族。
如果不是它們趕到,陳平安能夠直接割下侯夔門的半顆頭顱。
侯夔門一咬牙,挨了兩刀后,“飛升”身形微微停滯,繼續飛掠向高空,那些武運,又被那個年輕隱官給拖拽向了更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