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老人的那把本命飛劍,尚未現身。
黃鸞倒想要看看,這個受傷不輕的姚沖道,是否能夠使出讓自己眼前一亮的殺手锏。
酈采剛要重返戰場,老人怒喝道:“酈采!不是我看不起娘們,是看不起你這玉璞境,退回去!”
酈采只得罵了一句娘,果斷放棄前沖的念頭。
黃鸞仰頭看著那條已經洞穿整座閣樓的絢爛劍光,笑道:“本來還以為是舍了一把長劍,以便救人救己的障眼法,行吧,既然你打定主意,真要跟我消磨性命,便讓你遂愿。殺個劍氣長城的仙人,怎么都可以補上過失。”
老人身穿一襲劍氣長城的衣坊法袍,大袖飄搖,突然問道:“認得我外孫女婿?”
酈采不愿畫蛇添足,連累姚沖道分心,卻也不愿就此撤退,拉開一段距離,在原地溫養飛劍。
她聞言后點頭道:“認識,還挺熟。”
姚沖道猶豫片刻,說道:“那就勞煩酈劍仙轉告那小子一聲,無需登門求親了。虛頭巴腦的,我不在乎。”
酈采無語。
這位姚大劍仙,肯定不是不在乎,而是總不能扯著那家伙的衣領子去姚家求親罷了。
酈采本想說自己有個嫡傳弟子,鬼迷心竅了,十分愛慕那個家伙,只是話到嘴邊,還是作罷。
酈采說道:“姚前輩,我可以與你互換位置,有機會一起撤離。”
姚沖道都懶得揭穿這個北俱蘆洲女子的真正心思,年紀輕輕的,死在這邊作甚?
老人嘴上卻是笑道:“千萬不要小覷一頭王座大妖的壓箱底手段。你一個小姑娘,萬一與個糟老頭子死在一起,好似殉情,算哪門子事。”
老人輕輕躍起,盤腿坐下,足下生云。
雙手疊放在腹部,手心處,云霧升騰,緩緩升起一把通體雪白的袖珍飛劍。
黃鸞神色自若,姚沖道的那把本命飛劍,適宜大范圍戰場,與吳承霈的甘霖、岳青的云雀在天,十分類似,強不在捉對廝殺。
黃鸞輕輕呵出一口五彩霧氣,一閃而逝,沒有什么太大氣象。
但是卻讓距離兩人戰場頗遠的酈采感到悚然。
任何一頭王座大妖,都是歲月悠悠之怪物。
黃鸞就在漫長歲月里,陸陸續續煉化了上百件五行本命物,不斷刨除,不斷替換,最終擁有了兩件仙兵,三件半仙兵。
至于那些瞧著氣象萬千的瓊樓玉宇,除了其中三座,其余皆是中煉的身外物,收藏數量眾多的古老遺址、神仙洞府,無非是個排憂解悶的愛好。
姚沖道自言自語道:“寧丫頭,從今往后,就交給你去保護了。不要因為寧丫頭夠強,就不保護她啊。天底下的好男人,哪有不護著自己心愛女子的道理。你小子能攔著寧丫頭,替她出城與離真廝殺,很好。贏了離真,還能活,更好。”
“所以沒什么不放心的,我很放心。”
一瞬間,老人眉心,太陽穴,脖頸,心口,腹部,好似被五把彩色飛劍瞬間洞穿。
洞穿之后,老人的筋骨血肉、魂魄、劍意,都被那五個不起眼的窟窿,瘋狂汲取。
黃鸞顯然不太樂意被姚沖道那道劍光毀去太多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