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十六一個抱拳,向米裕和魏檗行禮致謝,“小師弟不在山頭多年,有勞劍仙、山君的照顧。”
米裕說道:“劉先生不用客氣,我本就是落魄山供奉。”
魏檗也說道:“我能夠成為大驪北岳山君,都要歸功于阿良,與陳平安更是好友,遠親不如近鄰,些許小事,應該的。”
劉十六說道:“不用喊我先生,當不起。喊我君倩好了,雖然也是化名,不過在浩然天下,我對外一直使用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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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藥鋪后院,煙霧繚繞。
楊老頭將老煙桿別在腰間,起身相迎。
是那老秀才和白也聯袂登門。
先前白也原本已經離洲入海,卻給糾纏不休的老秀才攔阻下來,非要拉著一起來這邊坐一坐。
白也想起元寶末年在故國春明門的那樁道緣,就沒有拒絕老秀才的邀請。
如果說南婆娑洲的陳淳安,獨占“醇儒”二字。
那么白也,就一人獨占了“仙人”這個說法。
劍術高絕,草行雙絕,明明已經詩無敵,卻偏有那詞、曲流傳開來,讓后世一驚一乍,總覺得是托名偽作,卻又不敢確定,以至于成了一樁樁懸案。
到最后,只有一個解釋了,仙人嘛,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老秀才到了院子,立即雙手握拳,高高舉起,使勁晃動,笑容燦爛,“直到今天,才有幸得見青童天君,白活了一遭,總算沒白死一趟。”
楊老頭難得有些笑容,道:“文圣先生,風采依舊不減當年。”
十四境修士的與天地合道,講究不小,并不是一味求大那么簡單。
眼前這位昔年文圣,真正讓楊老頭高看一眼的地方,在于對方的合道之地,是南婆娑洲、桐葉洲和扶搖洲。
而不是中土神洲、皚皚洲、流霞洲這些安穩之地。
如今兩洲淪陷,所以眼前這個老秀才,如今并不輕松。
白也只是與楊老頭點頭致意。
楊老頭也未與白也客套寒暄。
只是老秀才卻沒打算放過白也,從袖中摸索出一卷珍藏已久的尺牘,交給楊老頭,笑呵呵道:“此為《元寶末年》貼,別稱《得意法帖》,真跡,絕對的真跡。沒道理登門做客不帶禮物的。禮不太輕,情意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