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槐一想到姐姐李柳就犯愁,老大不小的姑娘了,還沒個著落。瞧瞧,錯過了我那斬雞頭燒黃紙的好兄弟陳平安,嫁不出去了吧?爹娘咋個意思,尤其是娘親,姐姐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就咱們娘親那脾氣,舍得給兒子準備的屋子,騰出來給外人住?
楊老頭好似知曉李槐的心念,說道:“你姐又不喜歡陳平安,強扭的瓜不甜,這點道理都不懂,這些年讀的什么書。”
李槐白眼道:“扯啥犢子,先找個媳婦,再來跟我談男女之情。”
李槐坐起身,打開竹箱,嘮嘮叨叨著自個兒開銷多大,這趟北俱蘆洲游歷就沒花過錢,臨了倒好,破功了。
老人聽著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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憊懶貨劉羨陽,難得做客落魄山。
他不常來。
他那河畔鐵匠鋪子,離著山頭可不近。
劉羨陽懶到了都沒去什么飛升臺。
反正又不是沒有在夢中去過,許多次了。
一般人,莫與我劉羨陽說什么驚心動魄。
看著那個坐在小板凳上,好似小雞啄米打盹兒的周米粒,劉羨陽輕輕咳嗽一聲。
周米粒打了個激靈,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立即起身,哈哈笑道:“劉瞌睡來了啊。”
在小米粒這邊早早得了個劉瞌睡綽號的劉羨陽,先點點頭,然后坐在一旁,笑嘻嘻道:“小米粒啊,身為右護法,擔任小門神,多跌份兒。”
周米粒無奈道:“么得法子嘞,大風叔叔遠游去嘍,元來也跟著他姐下山去嘍。暖樹姐姐每天那么忙,我又這么空。”
然后小姑娘悄悄說道:“裴錢一回來,就看到我在這兒守大門,功勞簿上,重重一筆,跑不掉的!”
小姑娘突然伸出一手,再握拳,“就算長腳跑路也不怕,我一下子就能抓住。就跟……裴錢按住騎龍巷左護法的腦袋差不多!”
劉羨陽雙臂環胸。
周米粒說道:“咋了,想好人山主啦?”
想吧想吧,咱倆剛好一起。
不料劉羨陽笑著搖頭,“想他個屁,一想就煩。”
剛剛拿出一捧瓜子款待劉瞌睡的小姑娘,默默放回袖子。
咋說話的,想個屁?那就吃個屁嘞。
小米粒輕輕搖晃腦袋。
劉羨陽忍住笑,問道:“以前你那個好人山主,經常當我的跟屁蟲,一起去那溪邊,尋一處水面窄的地兒,我先跳,他后跳。嗖一下,跳向對岸,咚一下,掉進水里。我就在對岸笑他。”
小姑娘瞪大眼睛,使勁搖頭,“劉瞌睡,你吹牛皮不打草稿,好人山主可厲害可厲害。”
除了不會吟詩。
再說了,如果好人山主是劉瞌睡的跟屁蟲,那自己和裴錢怎么算,輩分豈不是低了去了。
劉羨陽縮著肩頭,笑道:“小米粒啊小米粒。”
小姑娘嘿嘿笑道:“劉瞌睡啊劉瞌睡。”
劉羨陽望向遠方,望向那明月,玩笑道:“要趕緊找個媳婦嘍,然后生個與小米粒一樣可愛的女兒!”
周米粒想了想,用小腦袋畫了一個圓,“一般來說,可難可難。嗑了瓜子,不難不難。”
劉羨陽喃喃道:“短亭又長亭,長亭更短亭。亭亭復停停,歸路行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