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都是中土神洲躋身十人之列的山巔老神仙,德高望重,道法極高。
北俱蘆洲火龍真人的印章,是老神仙盛情難卻,因為手邊無藏印,便臨時雕刻一枚,篆刻“嘰嘰喳喳叫不停”。
最后一張,印有一枚繡虎崔瀺的私人花押,“白眼”。
真人曹溶一口氣先后撕掉四張山水圖,捻住一張就丟出一張,張貼在那藩邸山水大陣之上,最終四季流轉,宛如一座道場小天地,這座小天地委實不算小。尤其是那四枚最小不過拇指大、最大不過巴掌大的印章,驀然變大,寶光流轉,道法流溢,其中道經師三字,氣象溫和,大玄都觀老觀主的那四個字,則在其中一方天地開遍桃花,亦真亦假,曹溶師父的那“石至如今”,則有中流砥柱之氣概,尤其是那曹溶師伯道老二的那八個金色文字,氣勢洶洶,鋒銳無匹,也是唯一一枚主動攻伐大妖山峰飛劍的印章文字。
曹溶小心翼翼將剩余半本山水花鳥冊收入袖中,苦笑一聲,“真沒臉去見師尊了。”
老僧打趣道:“瞧著挺值錢。”
曹溶笑道:“出家人眼中還有什么錢不錢的?”
老僧答道:“有就是有,無就是無,先有后無還得再有個有,才是真無。”
曹溶稱贊道:“好佛法。”
老僧無奈,“這……果然貧僧就不適合與高人打機鋒,總是輸多贏少。”
在那四季山河之一的畫卷中,云開洞府,仿佛走出一位瓊妃神女。大雪漫天,玉屑無數。
老僧說道:“這等隱秘至寶,大驪也未必記錄在冊的……”
說到這里,老僧啞然,那繡虎算天算地算盡人心的,還真不好說。
老僧當然是沒見到最后一幅花鳥卷的“白眼”畫押,只是按照常理去揣測。
曹溶笑道:“如今我那半個大師兄,正在老龍城內與桂夫人敘舊,我這當師弟的,總不好折了大師兄的面子。”
老僧恍然,“范家桂花島的老舟子,經常路過蛟龍溝的。”
曹溶點點頭。
之所以是半個大師兄,是師尊從未承認過此人是嫡傳。
不過當年師尊泛海游歷天地四方,老舟子負責撐船,與師尊一起遠游,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他們這些個嫡傳弟子,都認那老舟子是大師兄。
師兄老舟子的化名比較多,其中一個最為著名,顧清崧。在中土神洲曾經有個“故作輕松”的山上美譽,是出了名的硬脾氣。
不管與誰廝殺,不管境界是否懸殊,對方什么天大的來頭,顧清崧就從沒怵過,也幾乎沒有怎么贏過,到最后次次還能不死,阿良,白帝城城主,火龍真人,“顧清崧”都招惹過,后來重新離開陸地,重返大海當起了撐船的老蒿公,據說是真不能再招惹更多了,免得后世年輕人追趕不及。
有那曹溶出手護陣,老龍城和藩邸都已經無憂。
宋睦在那議事廳,突然想起一事,沉聲提醒道:“所有死在老龍城外的修士,哪怕是他們擅自離開既定戰場,哪怕他們是不小心違例出手,但是戰死就是戰死,去提醒所有督戰修士,這些練氣士在大驪兵刑兩部的錄檔,軍功一律不許有任何折扣!”
一位文秘書郎說道:“此舉有違國師訂立的規矩。”
宋睦轉頭死死盯住他,“在老龍城,我說了算!你只管照做,國師想要問責藩邸,就來老龍城找宋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