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點頭。
這位獨占天下符箓的矮小老人,此刻懸空位置,距離白也剛好百里之遙,老道人雙手掐訣,雙手附近,如有日月星斗轉移有序,流螢拖曳,自成天象。
若是太過靠近白也,難免會耽誤白也出劍,白也以一敵六,一劍挑六王座,這般山巔廝殺,毫厘之差就是天壤之別,于玄總不能辛苦跨洲趕來此地,就是連累白也分心的。
可如果距離太遠,于玄也不覺得自己是什么術法通天的老神仙,能夠幫忙一二。
白發紫衣的老人腳下,浮現出一幅黑白兩色的太極八卦圖,老人身形靜止,腳下太極圖卻緩緩流轉,偶有一星半點的火光亮起,呲呲作響,化作一縷縷不易察覺的青煙,顯而易見,是那文海周密心機深沉的隱秘手段,在這一洲山河靈氣當中動了手腳,剛好碰到了符箓于玄的這幅八卦圖,才被抓到了些許馬腳。
天地陰陽,古今萬物,生死始終,太極圖盡顯而道化之。
當然要比那天地靈氣更加大道無瑕。
此圖一出,可就不是什么于玄所謂的雕蟲小技了,而是比那“支山腰”神通更壓箱底的本事。
既不耽誤白也手持太白,仗劍斬妖,也能讓白也稍退幾步,就可以放心汲取天地靈氣。
白也出劍之時,猶有心力與于玄言語,“現在走還來得及。”
白也一手持仙劍太白,一手持劍鞘在身后。
于玄瞥了眼那把劍鞘,又抬頭瞧了眼天幕,搖頭說道:“算了算了,來都來了,我會見機行事,不抖摟幾手,實在不甘心。你別分心管我就是。符箓于玄的自保本事,尚可。”
其實于玄方才原本就能走,只是老人稍稍猶豫,三座符箓大門破碎極快,錯過了側身過門遠遁萬里的唯一機會。
當然前提是白也遞劍護送一程,不然六頭王座大妖,絕不會讓符箓于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白也如果不出劍護送,恐怕就要讓出了名精打細算的符箓于玄一虧再虧,甚至連跌境都有可能。
于玄捻須瞇眼,繼續觀察戰場,打算用心找一找那六頭王座畜生的大道根本所在。
見那白也出劍不停,次次只是提劍落劍,便有一道劍光映徹千萬里,饒是于玄,都心神搖曳幾分,好個一劍破萬法。
惜哉白也非劍修,沒有那本命飛劍。
只不過于玄轉念一想,天道忌滿,如此讀書人白也,已經足夠風流千古了。
只見那白也一劍遞出,斬退現出萬丈真身的袁首,老猿手中長棍,被那璀璨至極的劍光劈砍在上,火光四濺,如火部神將錘煉劍胚一般,星火散落,焚燒江河山河白描圖無數。
袁首龐然身軀倒滑出去數百里,怒喝一聲,一腳踩在虛空處,如有雷響,跺腳處漣漪四濺,竟是那光陰長河都激起了些許水花,袁首遙遙劈砸出一棍,勢大力沉,以至于長棍都彎曲出一條弧線。
白也又一劍,將那長棍劈砍出來的罡風肆意攪碎,以至于天地間出現了條條龍卷。
袁首輕輕松手,再攥緊長棍,長棍與劍光相擊,嗡嗡作響,光是長棍那份震顫余韻和顫鳴漣漪,就足夠讓世間法寶近身即碎。
袁首低頭一看,手心白骨累累,雖然一個眨眼功夫便白骨生肉,可到底是煩心不已。袁首在蠻荒天下,以擅長搏殺名動天下,
萬年以來的無數場廝殺,哪有這么憋屈的。袁首至今還未能真正靠近那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