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大妖仰止駕馭本命物之一的龍宮水府,轉瞬間御風萬里,所過之地,水運滔滔,顯化出無數虛無縹緲的水仙水精,宛如浩浩蕩蕩的護駕之精怪。
仰止憑借此物,一時間身形最為靠近白也,再祭出一件本命物,驀然從天而降,壓頂白也。
于玄皺了皺眉頭,仰頭望去,這老婆姨家底不薄啊,不愧是蠻荒天下的巔峰王座,好東西真是不缺。
仰止祭出之物,是那后世被白玉京率先廢止數千年的玉剛卯樣式,四面皆有印文,呈現出赤青白黃四種炫目光彩,其中為首一面銘刻有“正月剛卯既央”,此外分別為“刀劍之利不得行”,“逐精鬼敕夔龍掌水運”,“一物之微大道所在”。
既是一枚遠古遺物剛卯,又是一顆被仰止煉化補全的六滿法印,天款為“碧落”,法印底部地款“黃泉”。
此印一出,天威浩蕩。
白玉法印旋轉而落,有那仙人破境天劫臨頭之聲勢。
尤其是那白玉法印其中一面“刀劍之利不得行”,更是先天壓勝劍修與劍。印文熠熠生輝,古篆靈光一閃,化作天時消散四方。
使得白也一劍未能劈開法印不說,浩然劍氣反而被法印吸納幾分,使得法印下墜愈發聲勢浩大。
白也也沒有與那山岳壓頂的法印太過糾纏,由著它急急而落,相隔不過三千丈之際,白也只是朝那仰止遞出第二劍。
一劍削在那人首蛟身的仰止帝王冠冕之上,一頂旒冕,下垂十二條以五彩絲線串聯的玉藻旒,前邊珠玉簾,被白也一劍悉數砍斷,給那后退仰止伸手拖住墜落的彩珠彩繩,心念一轉,這件本命物重新恢復如初,只是為了彌補這白也一劍的折損,密密麻麻攀附在身上龍袍縫隙間的飛天,皆姿容俊美,難分雌雄,個個蘊含精粹水運,只是為了縫補冠冕損傷,頓時化作灰燼,數以百計。
大妖仰止坐鎮曳落河水域數千年之久,在此期間,精心煉化有三百位坐部伎,姿容素雅,儀態萬方。
立部伎,仰止總計煉化一千八百位。服飾壯麗,色彩絢爛,婀娜多姿,珊珊佩玉纖腰肢,貫珠咳唾破陣樂。
此外猶有一萬六千位曳落河水官侍女,皆是龍袍和帝王冠冕的縫補郎和紡織娘。
仰止不愿與那本命物法印相距太遠,也不覺得真能鎮殺白也,哪怕大如山岳的法印與那芥子大小的仗劍白也,只差數百丈,
仍是只好收起法印,擱置在本命竅穴溫養。白也先前一劍,在六滿印底款篆文,劈出了一道裂痕,只是此印能夠先天煉化劍氣,不但可以彌補法印裂痕,仰止還能夠借機推演一番白也的合道所在。
白也笑道:“精怪之屬,擅動天機,小心沉魂北酆都。”
于玄聞言撫須而笑,白也此語妙不可言。
仰止臉色微變,伸手抵住太陽穴,然后伸手攥住那枚法印,手腕微顫,好不容易才將那本命物穩住。
她攤手一看,法印篆刻“刀劍”那一面已經破碎不堪,竟是直接給那白也殘余劍氣傷及這枚遠古剛卯的根本了,意味著從今往后,這就害得她失去了一門本命神通,再無法憑借這枚古老法印,用來壓勝克制浩然天下的劍仙本命飛劍。所幸其余五面尚且完整。
仰止面無表情,心中大恨不已。更有幾分后悔,自己確實不該問白也“問劍”的,不管是什么路數,都不該如此托大。
于玄似有所悟。
白也每次出劍,似乎故意不去一味追求幾劍就斬殺王座。
這就很有嚼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