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狷夫點點頭。
雖然還是不太理解,為何裴錢會對那個紅衣女子如此親近。卻也不愿去刨根問底,就像裴錢就從不在她面前提及那個懷潛。
郁狷夫喝著酒,偶爾瞥一眼棋局,反正看不看都看不清勝負走勢,她會下圍棋,不過就真的只是會下而已了。
她更喜歡象戲棋,郁氏藏,就有一位兵家祖師親筆手書的《象經》初稿。
山上練氣士,遠比山下俗子更加思慮幽深,算計長遠,不過除了兵家修士之外,修道之人,往往推崇圍棋輕視象戲。
郁狷夫問道:“你會不會下象棋?”
裴錢搖頭道:“沒下過。”
當年老魏和小白經常會下象棋,只是某次給小師兄冷嘲熱諷了一通,
想了想,裴錢就想起了那番言語,一字不差,
其中一句,最損了,“這象棋的深度,就是魏羨喝酒的海量,你們倆不臊啊?”
郁狷夫當然不知道這一茬,隨口說道:“年輕候補十人當中,有個叫許白的年輕人,精通象棋,他那‘許仙’美譽,一半在此。因為許白在少年時,曾經夢游中土兵家祖庭直鉤臺,與那位隱世數千年的姜姓老祖,對弈十局,許白四勝六負,所以許白在成為候補十人之前,其實在山巔修士當中,就已經名氣很大了,在‘許仙’之前,早早有了個‘少年姜太公’的綽號。”
郁狷夫喝了一口酒,“有機會一定要與他請教請教。輸棋是肯定的,只希望輸得不要太難堪。”
裴錢對什么許白許仙就更感興趣了,所以說道:“我只見過符箓于玄老前輩,確實很仙。”
詩家白仙,詞宗蘇仙,符箓于仙。
象棋許仙?
裴錢突然咧嘴一笑,“在溪姐姐,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我是你們郁家老祖,就將那一百多顆黑白棋子偷偷藏起來,銘刻上下棋修士的名字。既能珍藏,又很值錢。”
郁狷夫眼神古怪。
裴錢問道:“已經這么做了?”
郁狷夫嘆了口氣,“咱倆換個身份就好了。”
裴錢搖頭。
她可舍不得換。
等到林君璧和郁清卿下完一局棋,耗費了將近半個時辰,還要復盤。
事先問過郁狷夫,得到許可后,裴錢就帶著寶瓶姐姐一起閑逛起來。
走遠后,李寶瓶揉了揉裴錢的腦袋,說道:“跟朋友相處,不用那么拘謹。”
裴錢想了想,點點頭,“聽寶瓶姐姐的。”
李寶瓶繼續說道:“你剛剛從金甲洲戰場回來,下意識繃著心弦,也很正常,不過你不能一直這樣。當年小師叔帶著我們遠游,偶爾都會偷個懶,何況是你這個當弟子的。”
裴錢悶悶道:“師父就算偷懶,也是為了攢氣力和心氣,不一樣的。”